此战之后,涟漪和鹊儿平安了许多,很少再受欺凌。血炼部一众少年见到孟斧时,无不多了几分敬畏。那些与夜葬关系较近的,更是远远避开,不敢出现在孟斧视线之内。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孟斧深知,夜葬心性狠辣,向来睚眦必报,绝不会就此甘休,必然更加疯狂、更加残酷的训练,积蓄力量,等待复仇的时刻,可以说二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正如夜葬所说,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不死不休。
而涟漪和鹊儿,无论性命还是将来,都系于他一人之身,他无可退避,唯有更快提升,以更强的实力击垮对方,碾压对方,甚至斩杀对方,他们才能活下去。
因此他虽为胜者,却不敢有一丝懈怠,反而加倍苦练,他要将自己放在铁砧上,放在熔炉里,千锤百炼,万般磨砺。
他要让自己的刀,化作一道无法逾越的长城,让刀上那一抹斜阳,在这冰冷的地狱中,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让所有魑魅魍魉,恶魔厉鬼,都消失在这道如血残阳之下。
除此之外,他对涟漪和鹊儿的训练也更为上心,督促更紧,毕竟自身强大,才是最安全的保障。
对于他的苦心,涟漪和鹊儿岂能不知,也是咬紧牙关,一再突破。付出总有回报,渐渐她们在同龄人中也是脱颖而出,进境迅速。
但令孟斧没想到的是,在与夜葬交手仅仅数日后,一场更大的危机又从天而降。
那日清晨他穿过树林,正欲到小溪边练功,却被一道高大雄壮的身影挡住去路。
四龙黑衣庞夺,血炼部第二高手,他练的是狂乱碎尸刀,心狠手辣,杀性极重。
他拦在路上,双臂叉胸,望着孟斧道:“最近你势头很高,击败了夜葬,号称四龙之下第一人,真是可喜可贺。”他嘴角微斜,目光冰冷,哪有半点贺喜的样子,明显是来者不善。
孟斧默不作声,手掌握在刀柄上,对方虽是四龙,但既然找上门来,他也毫不畏惧。
“怎么,还想拔刀?真是够胆!”
庞夺目光不屑,脸上横肉抖了抖,嗤笑两声,“究竟是艺高胆大,还是狂妄无知?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你知道,那牛犊后来的下场么?嗯,你练的是断水惊风刀,记得上次死在我手里的那个四龙黑衣,练的也是惊风刀。”
他咧嘴一笑,露出四颗尖利的牙齿,“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他?因为他的名字叫郝强,他娘的什么狗屁好强,不过才十招而已,我便在他身上捅了三个窟窿,那血跟泉涌似的,没几天便死了。这么弱还敢叫好强,如此欺世盗名之辈,我庞夺岂能袖手旁观,这才将之除去,也算是替天行道,做了一件好事。”
“你拦在此地,就为了给我讲这些?想做什么,不妨直言。”孟斧神色漠然,冷冷道。
庞夺哼了一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日比武,你刺穿了夜葬肩胛,差点废掉他的手臂,他可是我的人呐,所以今天就是为此而来。我也不想杀你,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你用刀刺穿自己右肩胛,就像那天一样,另外再赔上两根手指。第二,由我出手,当然那就不会如此简单了,至少砍掉你一条手臂。两条路,两种结果,你选择吧。”
说着庞夺放下手臂,缓缓握住腰间刀柄,一股凛冽的杀气随之散发开来,四周的温度也仿佛一下子变得冰冷。
望着身形壮硕,满目凶光的庞夺,孟斧深吸一口气,神色愈发平静。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夜葬找来的,可庞夺却货真价实,是个真正的高手,他不能等,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先下手为强。
他手掌一紧,正欲拔刀,忽然一声冷笑从树林中传来:“好厉害啊,没想到夜葬是个孬种。孟斧,当日你为何不杀了他?”
话音未落,二人齐皆转头望去,只见林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短发浓眉,高鼻阔口,眼目微微内陷,深邃中带着几分冰冷。
他衣襟半敞,腰里随便系了根带子,露出精铁般的肌肤,仿佛坚不可摧,再加上骨骼宽大,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石碎,霸刀骨龙石碎!血炼部最可怕的第一高手,强大到令人绝望。虽然未到年纪,但听说已多次执行任务,行事凌厉,杀伐果决,甚至胜过许多追魂部高阶杀手,被谷主乔盈画称为,二十年来潜龙谷第一天才。
没想到竟然是他,庞夺不禁脸色微变。行至近前,石碎冷冷的望着庞夺:“我想知道,是夜葬求你来的,还是你这个蠢货强自出头?”
他个头虽不矮,但比起庞夺还差了一些,不过气势迫人,站在那里,竟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