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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羁旅线:未传达的,是粉中的心意

灵联城是旅游城市,没有高耸的城墙分割着城内和城郊,城市在政府的规划下井然有序。

四人下了船,游客络绎不绝,河边的小吃店也传来美食的香气。这里不需要过多的功能性设施,光发展旅游业就可以繁荣起来。

抵达灵联时已经是傍晚了,沿着河向西走,有家招牌很大的特色面馆:灵粉世家。四人走进店内,店的装修典雅而朴素,颇有民族风给人很宁静的感觉,店内也少有交流声。

四人各点了一碗中份的灵粉,粉刚端上来没多久,就有一位说书人走到店中间说书。

“今天我看生疏的面孔很多,那我今日就来讲一段最经典的:我们灵粉的历史。”

“传闻很久以前,人魔纷争不断。有这样一位厨师在前线为士兵们准备晚餐,谁料到回来的不仅有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还有如浪潮般涌来的魔族士兵。”

“厨师就这样被俘获了。当时天马上要黑了,魔族便扎营休整。那位魔族将军是个难得一遇的好将军,见自己的士兵在天寒地冻的时候吃硬面包,于心不忍,便以待贵宾之礼接待了厨师,请求他为士兵们做饭。”

“厨师也十分感动,本来的阶下因竟受到了礼遇,便立灶起火为士兵们做饭。厨师得到了那支军队的爱戴,战争停火后,将军带他到皇宫内领赏。”

“当厨师到了皇宫后,魔族的一部分人对他十分反感本该被委以重任的厨师得到了考验:如果他的菜品能得到魔神大人的认可,则被聘为御用厨师,反之,则沦为阶下囚。”

“以厨师的手艺来说确有很大的胜算,但传神的旨意的魔族却故意传错,让厨师用南方的食材做出北方的面的口感。”

“这下可把厨师难住了,他只好现场创作出了这道灵粉,通过了魔神的考验,被聘为厨师”

“那灵粉又是如何传回来的呢?厨师被聘用已经有五年了,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准备晚餐,他的勤劳被神看在眼里,恩准了他告老还乡的愿望。于是厨师回到了灵联,将这道灵粉的做法带了回来。各位客官听得满意的活别忘了多多关照本店,明天我们再见。”

三人看向星彩,试图询问故事中的细节。但星彩的怨气还没有完全散去,不搭理三人投来的求知的目光。

虽然没有完全入冬,但早晨的温度已经很低了,街道上的人相对也少了很多。三人跟着星彩开启了一场“寻味之旅”,沿着河边走离商业区中心。

在靠近汇流处的沿河公园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位老妇在布棚里做粉,棚内外都有一些桌椅,棚内的座位都坐满了人,棚外因为风大人们都不想呆。

老妇看到星彩等人走进来,站起来问:“几位吃些什么?”四人又是各点了一碗中份的灵粉,在老妇备粉的时候,星彩对她说:“您这家店的位置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老妇说:“祖宗的规矩罢了,灵粉的始祖怕有人找不到这里了,便让子孙不得改变店面位置。”

厨师名叫柳思,当上了御用厨师后,得到了宫中所有人的认可。没有人对柳恩有意见了,御用厨师是魔王的人,没人敢对他下手。

但是,没过多久,宫外有极端分子就雇刺客入宫刺杀。魔王担心他的安危,决定给他升职,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柳恩,你这一年工作做得很好,大家都决定让你升职。柳思跟着魔王向宫殿的深处走去,问:“之前不是说御用厨师已经是最高职住了吗?我是不怕死的。”

“这算什么话,人才不保护的话那还有什么是需要保护的。”魔王带着柳思走到一扇古老的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柳思跟着走进去,房间十分古典,,似乎比宫殿还要大,除了面前的小会客厅,其它的地方摆了很多书架,光照亮了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却看不见灯的踪影。

“这就是柳思吗?”有一道声音从柳恩身后传来,把柳恩吓得向前冲了几步。

魔王说:“我都说过多少遍不要从奇怪的地方出现,上次是在书架顶,上上次又是从沙发底钻出来。不说那么多了,以后柳思就是你的厨师了,给他在这里安排一个房间吧。”

“那边第二间是空的。”星彩指给柳想看。

魔王将报纸放在桌上,便走了出去。

柳恩并不熟悉这里,以前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地方,便问在一旁的星彩:“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星彩回答他说:“这里是帝国的中央图书馆,我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兼帝国形象大臣。”

“话说帝国的信仰不是魔神吗?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教会的人呀?”

“厨师少管这些。”柳恩笑了,星彩也感觉这套说辞有点问题,于是到后来又换成了另一套说辞,问题反而更大了。

柳思也不再追问,认为她是魔王的女儿,就这样照料了星彩四年,直到离开魔域时才得知了星彩的真正身份,想起这四年的所作所为,难免有些害怕星彩来找他“报仇”。

魔王问星彩为什么要送他回家,星彩解释说:“在外的游子终究想回家,虽然他没有说,但他做菜时的动作已经告诉了我。”

因为货币不流通,所以魔王给柳思开据了实物支票当作这几年的工资,柳恩回到了家乡,将灵粉传授给了乡亲,他自己则在河边开起了小店,撑起布棚,装上防水布,风雨无阻。

春去秋来,原本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已经六十九岁了,他的儿女有的自立门店,有的帮柳恩经营店铺。柳思感觉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在自己满七十岁的前一天,柳恩最后一次以主厨的身份走进河边的小店。

早上,熟客们都来向柳思“告别”和送上祝福,人来人往,纵使寒风袭来人们也依旧愿意等候。到了上午,柳恩终于可以闲下来,看着棚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感叹岁月的流逝。

柳思最大的愿望,就是再做一碗当年的灵粉。子孙们疑惑地问他:“您不是天天在做灵粉吗?”

柳思摆摆手说:“技艺一天又一天精进,可是再也没有当年那般的情趣了。”

事业,家庭的大山压在柳思身上,为了生计他经营这家店三十余年。现在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成为了旁人眼中真正的成功人士。但他总感觉失去了什么。

“叔叔,要一碗灵粉。”

柳思的儿子疑惑地问道:“一碗是多少?是要小份的,还是中份,或者是大份的。”

“一碗就是一碗,不是小、中、大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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