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瑟瑟,糜府之内,一片肃杀之气。
糜汝成的灵堂已设七日,香烟缭绕,却无一人前来祭拜。昔日繁华的糜府,如今门可罗雀,人人避之不及。
糜禾身着素衣,面容平静,站在父亲的灵柩前,心中五味杂陈。
七日的守灵,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但眼神依旧坚定。
“父亲,孩儿明日便扶您棺椁回老家,是非功过,不作评论,愿您在天之灵得以安息。”糜禾轻声呢喃,仿佛是在对父亲做最后的告别。
转身走出灵堂,糜禾看见柳含月正呆呆地站在院中,神色木然,仿佛失去所有精气。
心中一紧,走上前去轻声询问:“含月,你有什么打算吗?”
柳含月闻言,半晌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糜禾,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我不知道。”
顿了顿,道:“只是短期内,想助赵澄实现他的心愿。”柳含月声音低沉无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了极大气力。
糜禾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柳含月会要求糜禾娶她为妻,但没想到竟如此通达。
长舒一口气,糜禾心中竟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
“含月,不必如此。过去种种,都不是你之错。你也帮助父亲这许多年,现在应该为自己而活。”
柳含月聪慧过人,自然看穿了糜禾心思。
苦笑一声,心中暗自叹息。
柳含月早已将自己视为糜家媳妇儿,但糜禾无意,她又能如何呢?
只能作罢。
“糜禾,你放心。我自不会纠缠你的。只是……只是现在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糜禾看着柳含月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
他再次劝道:“含月,你要看开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柳含月闻言,只是麻木地点点头。
现在心中装不下任何东西,只觉得像行尸走肉一般,默默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萧瑟背影。
糜禾看着柳含月离去背影,心中一阵担忧,担心柳含月精神恍惚之下做出什么错事来。
于是糜禾连忙吩咐下人:“将柳姑娘送至赵澄公子处,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下人领命而去。
而柳含月则浑浑噩噩的前往了赵家的陶然亭小院。
坐在马车中,望着窗外景色,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柳含月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
微风轻拂,陶然亭小院内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
赵澄此刻就在院中,目光怔怔望着远方。
杂交小麦即将成熟,这将是赵家翻身关键,更是赵澄今后一系列改革愿望的基石。
不过此刻,赵澄心中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柳含月。
这柳含月,曾经助纣为虐、帮助大贪官糜汝成的女子,如今却如同一朵凋零的花,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但赵澄知道,柳含月并非池中之物,智慧和能力足以助他一臂之力。
至于将柳含月则安排在了这个陶然亭小院,主要还是希望柳含月能在这里重拾生活信念。
“含月,你看这小麦,这是在下试种的杂交小麦。”赵澄兴奋地走到柳含月身边,指着老家寄来的粮食说道。
柳含月闻言,抬起头望向那袋小麦。只见粮袋沉甸甸的,仿佛预示丰收喜悦。
少女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明悟,也许这就是新生的开始。
“这种小麦亩产增三成,而且耐旱,是十分难得的粮种。”赵澄滔滔不绝地向柳含月介绍着这种小麦的优点,眼中闪烁着憧憬。
柳含月听着赵澄的话,心中却泛起波澜。
曾经助纣为虐,帮助了大贪官糜汝成,如今糜汝成东窗事发,柳含月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悲伤之中。
但是赵澄的话却让柳含月看到了一丝希望。
也许可以通过帮助赵澄推广这种增产小麦,来赎清自己罪孽。
“赵澄,我想我可以帮你。”柳含月终于开口,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充满坚定。
赵澄闻言,心中一阵欣喜,柳含月的智慧和能力足以助他一臂之力。
于是连忙说道:“含月,你真的愿意助我?”
看到柳含月默默点头,忍不住道:“太好了!有你在身边,定能推广成功!”
柳含月看着赵澄那兴奋模样,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暖流,感慨自己终于找到新生方向。
要跟在赵澄身边,既为了赎罪,也为了向理国公府报生母被遗弃之仇。
“赵澄,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柳含月坚定说道。
陶然亭小院未变,但柳含月却已经重生。
……
安顿完柳含月之后,赵澄心情大好。
因为要引段氏见孙德业,赵澄没想好该如何面对段氏,故未见段氏,便匆匆赶回东北小院。
今日不仅收到了杂交水稻喜讯,还将女诸葛柳含月收归麾下,这让赵澄步履间都带着几分轻快。
院内众丫鬟见赵澄面带笑意,步履生风,便知今日少爷心情极佳。
晚餐时分,更是纷纷凑趣,询问赵澄因何如此高兴。
“嘿嘿,今日之事,确是值得庆贺。”赵澄夹起一块鱼肉,细细品味后。
才道,“那杂交小麦之事,已初见成效,预计增产可达三成,此乃大利于国计民生之事,吾心甚慰。”
丫鬟们不事农桑,虽不甚明了“增产三成”具体意味着何物,但能感觉到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于是也跟着欢喜起来,纷纷称赞少爷英明,能为朝廷分忧,利国利民。
晚餐过后,赵澄难得地起了兴致,在院内久违的打起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