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给了他撒腿就跑的力量,即便最近这样的事情频繁发生,也难保有人借着群体思维的惯性,在这悲剧中掩盖一两幕惨剧,若是这种情况下的目击者,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却像是被施法定格在了原地,双腿不知怎的根本挪动不开,那人与他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在那里的本该是你。”
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很中性的嗓音,不悲不喜,听不出男女。
“你很聪明,不幸也很幸运,不幸的是你是这场闹剧被导演认定最契合的演员之一,因为他照着自己的模子写的剧本,而你恰巧与他同样的生辰,幸运的是你为我提供了找到这场闹剧答案的引子。
“即便生辰相同,但必然走向不同的命运。可一场戏开场便要演罢,演员离场又没人可替的时候,导演自然应该上场。”
“这是一场你不得不接受的交易,作为你找到答案的奖励同时也是你交易的收获,就是在这只能演一场的演出中被临时换下,而代价,你要去扮演另一个角色。”
“我需要得到另一个问题的答案。这是另一场剧目,演的好,奖励是回来接收你这次得到的奖励;演的不好,代价是奖励永远无法兑现。”
“你现在可以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时间是三分钟,之后请登台演出。”
周一介没能完全消化这云里雾里的话背后的信息,习惯性的顺着对方话语让他产生的念头想下去。
闭上眼睛又睁开后,他发现自己回到了两百公里外小镇的家里,时间尚早,父母还在卧室的睡梦中。
抽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从这个奇怪的梦中醒来。
周围景象毫无变化,只有抱着做梦的想法狠狠抽下去的一掌反馈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才意识到这竟然是真的。
他要我去哪,是穿越吗?
我现在应该去哪,我又该带什么。
在超自然的力量面前,这可能是他在原本生活中最后的三分钟。
他去了前女友家,这是现代年轻男性最大的心结,但他终究只在前女友卧室的门外站了站,他仅剩的良知不愿意破坏对爱情残存的憧憬,也不能有勇气真去实施无人时曾阴暗幻想过的兽行,况且时间来不及。
他有三个最好的朋友,性格各异,四人结拜好友,他行三,于是在分别前去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帮二哥盖好了被子,最后站在正在熟睡的老四床头,对着他的脸出了个虚恭。
他去了一趟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的墓地,没时间祭扫的东西,只在碑前磕了三个头。
最后的时间里,他把身上仅剩的积蓄转给了母亲,当然没提他的借款,他不是一个临死还想着还银行钱的圣人。
然后到公司登上了论坛,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周一介也不忘再薅一把公司的羊毛,用某音评论区大师的说法,这不是薅羊毛,是拿回本该属于打工人的东西。
帖子真的在他睡着后爆火,引起夜猫子们火热的探讨。
听那人的话,现在的遭遇肯定与这篇帖子有关,已然见过了超自然的现象,那玄学一定是可信的,他觉得最应该带走的还是知识,于是兑换了需要他全部积分的一本古籍,名叫《七纬》,打印机开始沙沙作响。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全身心的翻看这本书,如果身边的东西不能带过去,试图尽可能的记住一些有用的东西。
三分钟好像比他想象中要漫长许多。
早知道不止三分钟的时间,他要好好的体验那些往日的白日梦幻想,他也明白了一件事,真正重要的,其实是和自己发生羁绊的那些人和事,也是将他系在悬崖边上的那根绳子,也许关于钱或权力的幻想实现能让这条绳子变得更为牢固,但与绳子相比,这些不过是装饰的添头。
周一介昏了过去,在时间远超三分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