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急促,带着卷着的尘土,几位骑士后披红色披风,威风凛凛,却是一副神武营的打扮,打马如飞。小石心中一惊,莫不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表面却分毫未动,右手自然下垂,扶住腰间佩剑。转眼间,尘土飞扬,神武营的骑士已经与船平行,然后继续加速,消失在岸边转角,小石心中微微一松。
身后一个孩子叫着,“石公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却是李船主的儿子李顺叫他去吃饭。在船上数日,李船主安排顺子每日服侍,这孩子十三岁,眉眼清秀,手脚麻利,之前白小石无聊时削了个木刀给他,他喜欢得不得了,从此对白小石很是热情。顺子水性极好,每每下水捕鱼,收获颇丰,但顺子总是将最大的那条做好给小石端来,小石喜他性子质朴,几日下来竟待他如小友一般。
白小石转过身来,顺子接着说到,“前面转过弯江面变宽,地势也平缓,船会在岸边买些粮米果蔬,歇息一晚,我爹问你要不要去岸边走走?”在江上数日已经数日,小石是北方长大的,虽是习武之人,并不晕船,但久困船上也觉疲乏,很想上岸走走。虽之前看见过神武营,让他稍有些戒备,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对方已有准备,自己更应主动求变,当下温声应了。
吃过饭菜,天已黑了,船只靠岸,岸上却灯火通明,这处离梅州一日的小镇却是船只补给的好去处,岸上酒家客栈青楼米店,一应俱全,此时华灯初上,人声鼎沸。李顺带着白小石走走停停,在岸边闲逛,目标却是这小镇上唯一的茶楼。
茶楼小二将小石他们领到二楼雅座临窗位置坐下,小石让顺子点了壶茶水,又让他随意加些蜜饯点心,就留心听起茶楼上的客人闲聊。楼上坐了三四桌客人,其中有一桌在他身后,就听有一个粗犷的嗓音说道:“白相入狱后,当今圣上说其在位数十年,选才不力,要求各地要求上报有特别本领的小孩,说是有特殊才能的可以入学院学习,不但不用交钱还可以领朝廷俸禄,如果瞒而不报的,即欺瞒圣上,一经发现一律问斩。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那是那是,本地有几名少年,各有才能,本来家境贫寒,无力读书,这下好了,一经上报就由朝廷派神武营来接,明日就启程去京城了。这一去,鲤鱼跃龙门喽!”另一个有些暗哑的声音说道,声音里满是羡慕。
“是啊,特别是这一次任何有点特别的孩子都可以报名,镇子东面高家铺子的大儿子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那个傻大个嘛。”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听说他都十岁了,上了几年学堂还背不熟三字经,他不会也被选中了吧?”
“他读书是比较笨,但他天生神力,曾力挽惊马,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去年的事嘛,这也算特殊才能?”
“是啊,据说别的人还好,这次就是因为他,来的人可不只是神武营。”
这时小二已经从楼梯上上来,双手端着茶盘,脚步轻快,“茶来喽”,他向小石他们桌走来,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茶盘脱手飞出。眼看着茶盘上的茶壶茶杯已经飞起,眼前马上就将是一片狼籍,众人眼前一花,就看见一个孩子,已经稳稳的接住了茶盘,茶壶茶杯仍在茶盘上,甚至连水都没有溅出来。小二这时才开口,“哎呦!”,人已摔倒,还好看起来摔得并不重,起了身,看到顺子端着茶盘,茫然了好一会,然后好象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说了句,“客人,您的茶”。然后一边疑惑,一边下了楼。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小石心中骇然,这孩子瞬间速度已经在小石的眼中留下残影,虽然眼睛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但心里一个念头都未转完,顺子已经接住了茶盘,这速度已经远超自己身手。
片刻后,角落里有一个身着灰色劲装的人起身走到白小石的桌前,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公子请了。”
白小石压住心中惊骇,转过视线淡淡看了他一眼,灰衣人相貌普通,但嘴角含笑,让人油然而生好感。“有什么事吗?”白小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