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阿殷的心中炸响。他手中的木棍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阿殷……”白茸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阿殷没有言语,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向村中那匹老马。老马似乎对他有一种天然的好感,温顺地低下头,等待着他骑上来。
“阿殷兄,你要去哪里?”板子见状,急忙问道,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阿殷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只是去放个风罢了,你们倘若累了,就,先歇息吧”
说罢,他猛地一蹬马镫,老马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丛林,向着前方一片草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白茸的脸忽然蒙上了阴影,一种难以名状的预感如同乌云般笼罩心头。她深知,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告别,更是命运的轮子开始转动的预兆
有条不紊地,她还是架起锅灶,安排了那些正在为宅邸忙碌的帮工们,能吃到简单却丰盛的午炊,她往锅里放了阿殷猎的野兔和山猪,看着劳累而饥饿的几个汉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随后,她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骑着一头驴子循着他跑马的方向追了过去。
草滩延绵不绝,绿意盎然中隐藏着自然的奥秘与生机;洼地错落有致,宛如大地之母的温柔眼眸,映照出天空的变幻莫测。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飒飒作响,似乎带着远古的呼唤,穿透了时空的壁垒,让人恍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天边,云霞如同被神祇挥洒的颜料,万千色彩交织在一起,瑰丽绚烂,美得令人心醉,又让人心生敬畏。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而又略带苍凉的歌声随风飘来,那是几个身着鲜卑服饰的女子,风,依旧飒飒作响,吹动着她的发丝,也吹起了远处几个女子的裙摆。以深蓝打底,绣着金色云纹,镶嵌着细腻的银边,随风轻轻摇曳,仿佛流动的山水。
她们正用古语唱着歌谣,歌声悠扬,豪迈却又如泣如诉,包含着无限的悲情与柔情
随着歌声,白茸的目光穿透了层层云雾,终于在天边的尽头,看到了那两个小小的身影。那其中一人的上衣是紧身的短袍,衣襟左右交叠,用一条宽腰带束紧,英气勃勃;下身着长裤,裤腿紧束;而他的头部,则包裹着一块白色的头巾,只露出那双清水般的眼眸。
另一人的服饰更为华丽,长袍上绣有繁复的兽纹,象征着勇武与力量;长辫上挂着几个精致的银饰,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身着鲜卑服饰,留着标志性的长辫,在风中摇曳生姿,却也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
脸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头上裹头巾的少年,正是阿殷。而另一位,则是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从他紧锁的眉头和紧握阿殷手臂的手来看,不难猜出他们之间浓厚的情谊。
“阿殷!”白茸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穿越了风与云的阻碍,直抵那人的心田。
元映渊闻声转身,那双被纱布遮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感动。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尽管那笑容看起来有些扭曲与苦涩:“白茸,你怎么来了?”
“我……我担心你。”白茸快步上前,几乎要哭出声来。她看着元映渊,心如刀绞
“我没事,真的”元映渊轻声道,但他的声音中却难掩疲惫,“只是……有些事情,……”
“阿殷,无论你要面对什么,我都会尽可能帮你。”白茸坚定地说道,她的目光炯炯“你曾说要把自己的心交到我这儿,不是吗?”
元映渊闻言,又是深深低下了头。他看向身旁的那位陌生男子,后者微微点头,似乎是认可白茸。
“这位是……”白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