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祠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味,那是元映渊身上绷带下未愈的伤痕所散发出的气息。他呆呆站在角落,头深深低垂
她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感慨。她缓缓走近到他面前,感受到那人周身微微颤栗。从袖中掏出一个袖珍的小石狮子
“这是我自己做的...”白茸她蹲下身子,将小石狮子轻轻放在元映渊面前,那是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狮子,虽然不大,却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息。
元映渊听到白茸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随后缓缓抬起头,眼眶含泪泛红。他试图隐藏自己的情绪,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挣扎
“顾朵儿...”他沙哑地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白茸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泪光“陛下,这就话说来长了”她伸出手,“先看看你的伤势吧”她挠了一下元映渊的手心,那是他唯一皮肤较为光洁完好的地方
元映渊感受到白茸的触碰,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低下头,目光落在那个小石狮子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这是给我的吗?”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白茸点点头,眨了眨眼“是的,陛下。我希望这个小石狮子能陪伴您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它虽小,但坚韧不拔,就像您一样。”
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斑驳地洒在元映渊那缠满绷带的脸上,他身上罩了一件粗布大袖的宽衣。她注意到他脖子以下缠满纱布,虽然整洁,但隐约透出的焦黑痕迹和皮肤的不平整。
“唉,就别……叫这个名讳...了吧”他平日在朝堂乃至其他地方中气十足的声音此刻却在此刻轻得像一声叹息。白茸缓缓她蹲下身子,与元映渊平视,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与疼惜
元映渊感受到白茸的靠近,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可他的眼中却燃起了一团火,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碰白茸的脸庞,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顾朵儿...”他的声音暗沉“你...你不该见到我的。”
破庙之内,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写满复杂的面容。白茸突然柳眉微蹙,怒气冲冲地说“陛下,您这般模样,倒真叫人寒心。您爱死不死,朵儿本无意插手,只是...”
她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苦涩,“若非在乡间受尽欺凌,被迫许配他人,白茸怎会踏上这条不归路,来寻您这位昔日的主子?您如今的模样,怕是连自己都不忍直视吧?”
元映渊闻言,面色一沉,也不结巴了,说道“呵,你竟敢如此说话,看来不过是个不识……好歹,背信弃义之徒!”
白茸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几分挑衅与戏谑:“哦?陛下此言差矣。朵儿虽出身卑微,却也知恩图报。但您如今的境遇,让顾朵儿如何报得?莫非,您要朵儿陪您一同在这破庙中等死不成?”
元映渊给了她一个愤愤不平的眼神:“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我虽落魄至此,但……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日子,终会过去,等着瞧吧”
白茸见他中计,心中暗自得意,却也不忘继续激他:“呵,陛下还真是乐观。只是,您这乐观,怕是建立在虚无缥缈的幻想之上吧?朵儿虽不才,却也知‘时势造英雄’,如今这世道,您还能指望谁来救您于水火之中?”
元映渊被她的话触动心弦,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挣扎。他紧握双拳,最终,他只能无力地垂下手臂,声音低沉而绝望:“罢了,罢了。我如今这般田地,又能如何?你走吧,不必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