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向祠内深处走去，突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火把的光芒也随之摇曳不定。白茸停下脚步，仔细聆听，但除了风声外，并无其他声响。然而，她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里确实有点奇怪……”白茸喃喃自语道，她的眉头紧锁，目光在祠内四处搜寻，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未有捕捉到任何异常

最终，白茸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火把插在一旁的石台上。“就这里吧。”白茸轻声说道

轿夫们停下脚步，将轿子轻轻放下。他们迅速清理出一片空地，燃起了一堆篝火，以驱散山中的寒气与野兽的侵扰。

山神祠内，火光映照着李牛惊恐的脸，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白茸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牛，知道她终于应该开口了“李牛，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面对”

李牛不敢看她，不自主地深深低下头去，白茸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李牛，我们必须面对现实。高湛的残暴人尽皆知，如今皇城派来的募军将士，更是不会手下留情。他们若发现李家乃至轿夫们的家中少了男丁，不仅你自己，你的家人，甚至整个家族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李牛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眶中涌动着泪水，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白茸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但眼下，最安全的做法是你立即下山，回到家中。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让你被迫离开家，但至少能保全你和你的家人。”

李牛闻言，泪水夺眶而出，他抽泣着说道：“可是……可是我不能丢下我的爹娘在这里啊！他们如果老了没有依靠怎么办？再说我……不想死”

也不是白茸想要报复他，而是她深谙在当时招兵时瞒报男丁，一旦被发现就是连坐与砍头。

白茸不忍地看着他说：“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找关系让你在军队里好过的。而且，现在从城西头到城东头，募军将士还在挨家挨户地查，你回去还来得及。现在，就看你怎么选了”

李牛紧紧攥住自己的手，眼中满是挣扎。他蹒跚着走出，站在山神祠的门口，身影在火光与月光的交错下显得格外沉重。脸上布满了痛苦与挣扎，眼神中既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有对家人的深深眷恋。最终，在家人与自己之间，他做出了艰难的抉择——回去入行伍

“白茸，我……”他的声音哽咽，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语。白茸转过身来，望着他那张写满痛苦的脸庞，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我明白，李牛。”白茸轻声说道“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李牛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然后，他转过身去，对着那几个同样哭嚎不止的轿夫大声说道：“大家别哭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保护好我们族人！”

轿夫们闻言，也纷纷停止了哭泣，虽然脸上仍挂着泪痕，但眼中却多了一份坚定。

于是，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归途。李牛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虽然沉重，但每一步都格外踏实。

白茸也不愿相信他们这一去就是永别，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她又感到了痛彻心扉的无力感。

白茸望着李牛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上天啊，请别再带走这些无辜的人了。”她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