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已经失踪,没有办法找他确认。
另外,还有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小陈的失踪会不会与这块碎片有关?他当初浑身是伤躺在山道上,是否被人追杀。
现在我变成了小陈,那我岂不是,会有危险!
心思转动间,我总觉得这一切并非偶然。
在佛具展上,我遇到了那只钵,然后我穿越到了这里。如果它真是神话时代的东西,如果它真的有神力,那它能不能送我回家。
我知道手中的这块碎片很危险,但如果这是我回家唯一的希望,那么……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啊。
虽然可能我的“一辈子”很短,不到二十七年。
后来我让救了我的村民带我到那个土坑附近看看。
那里只剩下一片烧焦的痕迹。
据村民说,有一只狗烂在坑底,所以干脆一把火烧了。
那具死尸竟真的消失不见了。
在附近我还捡到了一只没有睁眼的小公狗。
我想起那只救了我的母狗。就当这是它下的崽吧,它救了我一命,我便收养它的孩子,等到小狗大一点了,再交给其他村民抚养。
小狗的毛是白色的,名字就叫小白吧。
这一个月以来,先生总共主持了三场丧葬仪式,我负责打下手。
丧葬仪式各地风俗不同,但几个主要步骤基本都是有的。
首先是停尸,将死去的人移到正屋的灵床上,摆上供品和香台。
接着要为死者“沐浴更衣”。
崖沟村的风俗是,亲人要给死者穿上提前准备好的寿衣,入殓的衣服和被子忌用缎子,因为谐音“断子”,人们一般用绸子,因为谐音“稠子”。
在死者口中要放入米饭,这是为了让死者在阴间不做饿死鬼。
死者的手中还要塞入几枚铜钱。有点家底的人家可能会塞上两锭金子。
门外要竖起招魂幡,在屋外还要点响三次火炮,这叫“报丧炮”。
死者家人还要“披麻戴孝”,年长者披白麻,年轻者披红麻。
入棺后钉棺盖要钉七根钉子,这叫“子孙钉”。
先生会在这个时候为死者诵经超度。
“世尊,习恶众生,从纤毫间,便至无量。是诸众生有如此习,临命终时,父母眷属宜为设福,以资前路……缘是眷属为临终人修此圣因,如是众罪,悉皆消灭。若能更为身死之后,七七日内,广造众善,能使是诸众生永离恶趣,得生人天,受胜妙乐,现在眷属利益无量……”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地藏菩萨本愿经》。
殊胜无比的佛教典籍,可消业障。
接下来还要搭建灵棚,亲属会前来吊唁。
待仪式结束后便要将棺材抬到山上下葬,凡是遇到送葬的队伍,都必须要躲着点。
若村子里的老人寿终正寝,叫“喜丧”,家里人会给大操大办。若是年轻人不幸夭折,丧礼就会办的比较低调。
仪式都是要选日子看时辰的,有不少禁忌和讲究。
第一次我心里还有点发怵,第二次、第三次我就已经很淡定了。
……
“小陈,去哪儿啊?”卖豆腐的王婶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自从我“变聪明”后,我便成了崖沟村的小名人。
“王婶子!我去吃面!”在这生活了一个多月,我也逐渐融入了当地的生活。
小白喝着我的米汤也长大了不少,能跑能跳了,特别粘着我。
一路上,我遇到了很多人,铁匠铺的王铁匠,扛着锄头的王叔和他儿子,卖猪肉的荣叔……
到了张叔的面摊后,我照例点了一碗素面。
坐在我隔壁桌的村民在议论施家儿子的事情。
村民口中的施家,是住在村里的“暴发户”人家。
整个村子都是土屋瓦房,唯有施家的宅子用的是青砖。
施家上下,包括家主和佣人,是崖沟村唯三的“外人”,另外两个“外人”则是先生与小陈。
施玉裁的儿子染上了一个怪病,现在施玉裁正急得团团转。
我对村里的八卦不感兴趣,吃完面,和张叔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村里平时用来晒谷子的地方围了一圈人。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便也想上去瞧一瞧。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伙卖艺的。
我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表演走绳索,不仅如履平地,还能在麻绳上蹦跳翻飞,表演各种高难度动作。
接着登场的是一个块头特别大的男人,足有两米高,只见他抡着两个与铁链相连的百斤大铁球,看得人心惊肉跳。
最后由一个年轻的和尚来进行谢幕表演。
我姑且称他为和尚吧,他头上留着短短的发茬,本来应该是个光头,后来头发又长出来了一点。
只见棍子在那和尚手中被舞出各种花样,一会在头顶,一会在颈部,一会在身体两侧。
棍子一抽、一挑、一拨,还不时狠狠砸向地面,扬起满天沙尘。
我毫不怀疑他可以一棍,敲碎人的脑壳。
一套行云流水的花棍舞下来,登时便赢得了满堂喝彩。
俏娘子、大块头、帅和尚,在这个穷山沟里,是一个很新鲜的组合。
表演结束后,人群很快便散了。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还在回味刚才的表演。
可待我走到家门前,发现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他们是来找先生的。
说是,施玉裁施先生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