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当日,她拜别皇帝和百姓,要上婚车的时候,看到了婚车旁边的薛让,整个人愣了下,但是没什么其他的神情,走过去,薛让伸出手臂,沈酒看着面前的反射出温柔的光的盔甲。
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放上去,走上了婚车。
薛让跟着她一起去了晟国。
夜里驿站休息的时候,沈酒只是看向他,神情平淡,说:“你会后悔的。”
薛让:“为人做事,单凭己心,我不会后悔。”
沈酒别过头,不再看他,她早已将那身繁复的嫁衣换了,换了一身浅绿色的长裙,薛让出去之后,她关了门,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戴上帽子,身形一闪,从后面的窗户出去了。
绕过客栈的长廊,飞身从屋檐落下,从那开着的小窗户进了房间。
房间里,男人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床上,看着进来的人,眼眸微微眯了眯,进来的人身形纤瘦,身量不高,应是女子,待来人摘了帽子,看到那张倾城冷艳的面容,微微愣了下。
沈酒提着裙角走过去,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样了?”
“你是陛下的人?”
如此,应当是不会怀疑了,沈酒随意点了点头,走到谢无垢的旁边,伸手给他把脉,把脉过后,沈酒直接抬手要去撩开他的衣襟,谢无垢也不拒绝,就这么直直地坐着。
沈酒:“前辈,我给你解毒。”
谢无垢点头。
沈酒站起来,将袖中的银针拿出来,手一转一挥,手里的一把银针飞了出去,谢无垢只觉得喉间一点腥甜,吐出一口黑血,看向沈酒的目光有些惊讶。
这行针逼毒的手法非常人所能习得,以内力驭针,更是难上加难,这个公主的医术竟然高绝至此。
沈酒从自己的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中倒出来一颗药丸,直接给他喂了进去,随后,又拿出了一蓝色小罐的药膏。
打开了盖子,顿时一阵清香味传来。
沈酒抹了一点,掀开谢无垢的衣袖,慢慢地涂在他手腕上的伤痕处。
谢无垢瞥了眼这药膏,随口问:“阁下如何称呼?”
“沈酒,对酒当歌的酒。”沈酒想了想,还是解释:“你的经脉让人挑了,这药膏涂上半月,辅以内力相助,便能恢复。”
“多谢。”
沈酒低头继续给他涂药。
涂完这续经药膏,便让他将衣裳脱了,再敷些伤药,因为刑罚,他还被下了让伤口溃烂的药,得快些上药才行。
“吃了它。”
谢无垢:“这是何物?”
沈酒看着他背上的伤,道:“我得替你将伤口上的腐肉刮了,这是迷药,吃了不疼。”
谢无垢挑了下眉,“不必,直接来吧。”
沈酒也不为难,“那你忍着点。”
随后,将自己藏着的小刀拿出来,用随身带着的烈酒擦过,又在烛火上烤了一段时间。
看向谢无垢。
谢无垢闭上眼睛。
沈酒脱了鞋爬上床,在他背后坐下来,借着烛火的光,将伤口上的腐肉刮下来,将带着的药抹上,最后,才将衣服给他穿上,还有腿上的伤,也一并处置了。
这么一通下来,谢无垢脸都白了。
沈酒:“明日我再来,记得陛下交代你的,回晟国途中,记得要留一扇窗。”
谢无垢睁开眼睛,语气平静:“薛让此人,心细如发,你明日再来,怕是会发现。”
“他不可能发现。”
药上好之后,沈酒替他将衣服穿上,问:“你的内力怎么回事?”
谢无垢:“受了重伤。”
沈酒低眉,瞥了眼窗外,走过去将窗关了,随后走到床边,抬手间,内力运转。
“你用我的内力试试。”
话落,谢无垢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周身经脉进来了一股强劲却温和的暖流,他抬手,让这股内力走遍自己的全身。
半个时辰过去,沈酒才收了手,看向闭着眼睛的人,谢无垢睁开眼睛,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感激,两手贴合,微微低头。
“多谢。”
沈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必谢我。”
说完,她走到窗前,将那扇窗开了,外面烛火闪过之后,直接窜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