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看着躺在床上的刘域冥沉默着,他想问,这最后一波的刺杀……是她的苦肉计还是真的想护着他的。假设最后一波是她自己搞的,那么她的试探成功了,他确实对她有意思,但他也不会再见她。可如果不是她呢,他又该怎么面对这背后的她……
第十天,刘域冥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伤口不深,主要是毒而已,毒清完了也就没事了。刘域冥有些沉默,这几天,李承泽并没有出现。她知道,她该出击了,不然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不过,她要的可不是见不了他,无论怎么样,生死她都要和李承泽绑在一起。
“必安,殿下在哪。”
“姑娘,你伤还没有好。”
“殿下在哪。”
“房间。”
“今天晚上,无论殿下房中发出什么动静,都别进来,必安,你知道我是什么性子的。”说完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刘域冥去到了李承泽的房间,反手将门栓卡住,看向正赤着脚侧躺在椅子上的李承泽。
“是有事跟我说?”李承泽将书放下,赤脚下地看着刘域冥。
“是,殿下,第三波刺杀,我并不知情,你在房间想了这么多天,你也知道是谁了。”刘域冥面无表情,看着李承泽。
“你当初,怎么不让他要刺我的那一刀刺下去,绝了他的念头,这样对双方不都好吗。”
“殿下,我以为你明白。”
“我不是个什么好人。”
“你是不是好人或者是什么的我说了算,更何况,我和你谁能算是好人,感情控制不住的,如果感情那么好控制的话,我早在几年前就跑了。”刘域冥抓住李承泽的手,看着他,这是李承泽第一次看到刘域冥这副样子。
“你也试了我六年了,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为何你还不肯信我,我知道,你不会轻信于人,多疑,而且阴狠冷厉,可那又和我爱你有何关系,我这个人爱就爱了,永远不会回头,一条道走到黑,你要我怎样都好,我都没有怨言,但是别推开我。”刘域冥语气哀怜,但握住李承泽的手,没有用一丝的力。
李承泽看着刘域冥,他突然意识到,他竟然毫不意外,可是,他真的想不到,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人,会爱他到此,他都觉得他不值得。他只觉得,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要迸发出来,再也压不住了,他并没有接话。
“李承泽,或许没人告诉你,我这人,比你多疑,更不容易交付什么,我没有正常人的想法,从我碰上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想着怎么把你变成属于我的,我甚至想过用其他手段,把你弄哑,毒瞎都想过,但我没有,因为我想用我这颗心,去换你那几分真心。而且,我也只要你那三分真心,怎么,李承泽,是不敢给?还是说其实你怕了?”
刘域冥交给他一把匕首,李承泽没反应过来,刘域冥握住李承泽拿刀的手,猛地朝她自己刺去,李承泽倒吸一口气,反应迅速地往后拉,惯力的作用下,刀被甩了出去,李承泽白着脸色,看向刘域冥。
“你是不是疯了?!”李承泽尖声道。
“我是疯了,我为了你早疯了!我的生死由你来定!你敢不敢要!我给你!来拿!我把我的命给你!”刘域冥控住李承泽双手,不让他逃。
看着李承泽变得苍白的脸色,她知道,这个男人,他在犹豫,刘域冥看到此,轻声笑了起来,瞧,李承泽,你不敢杀我,你其实是爱我的。
“你看,其实你舍不得我死,如果你对我没兴趣,我早死了,根本等不到现在,我和你之间,如果要跨过那条线,那就永远都不可能是相敬如宾和细水长流,要么你只能爱我,要么你只能让我死,李承泽,你想要我死吗。”刘域冥轻笑了起来,眼底尽是偏执阴郁。
“李承泽,你不是不信我是爱你的吗,来,若你不信,那就杀了我,既然你不杀我,那就只能选择信我,爱我。”刘域冥靠近李承泽,“选择权,在你,我给你选择的权利。”将刀放在他的手里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语气柔和,但眼底翻涌的爱意与疯狂就像大海朝李承泽弥漫。
“你……还真是个疯子。”李承泽把手慢慢收回将刀扔在地上,只要他那遥不可及的几分真心就将生死都给他,这不是疯子是什么,但他的心底却也都是震撼,他想信一次……
“为你而疯,我心甘情愿,为你而死,死而无憾。”刘域冥笑得肆意盎然。
李承泽看着刘域冥的眼睛许久,随后伸手勾住刘域冥的脖子,低头吻了下去,刘域冥双眼都带着笑,仰头,加深了这个吻,整间房间弥漫着胶着的气息。
刘域冥从来都不是正常家庭中成长的女儿家,她七岁就被雇佣兵收养,雇佣兵准则,想要什么,就不管用什么手段最后都要得到,简单纯粹,从刘域冥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李承泽那天起,就开始了放长线钓鱼,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刘域冥试过了,不管用,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都没让李承泽将他那几分真心刨出来给她。
他两之间太相像,多疑,狡诈是底色,所以,李承泽不敢信平静状态下的刘域冥说的爱,既然如此,那她就放肆给他看,她越放肆,李承泽越心安,她越疯狂,李承泽就越坦诚,就是这样浓烈的界限分明的爱与恨,李承泽才敢把他那三分真心给她,她赢了,她要的不多,只要三分,但她也贪心,那三分就是李承泽的全部真心。
“你赢了。”许久后一吻毕,李承泽轻抚过刘域冥的唇,轻声道。
“殿下,这是信我了。”
“我的真心不多,你若要,便拿去,抵了你那八年的勤勤恳恳与爱护,若你哪天不要了,也别还我,既然给了,就没回收的道理。”李承泽的声线有些抖。
“李承泽,我向天道起誓,绝不负你。若负你,万死难辞其咎。”刘域冥搂住李承泽。
“那就,别负我,不然,我会看着你不得好死。”李承泽慢慢将刘域冥收紧进自己的怀里,头埋在刘域冥脖颈处。
第二天清晨,刘域冥看着房顶发呆,她想起来了昨晚她到底干了什么,她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胆子,昨晚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所幸她赌赢了,刘域冥动了动身体,下肢的酸痛以及自己身上的痕迹都在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纠缠。
缓慢的转过头,看向还在熟睡的李承泽,这个人,属于自己的了,哪怕到最后,是个必死的结局,那又怎么样呢,先陪他度过,真到那个时候了……再做打算。
刘域冥抚着李承泽脸颊,心里暗想,李承泽啊李承泽,你始终不是个狠心肠的人,如果昨晚我是你,我就杀了那个人,敢威胁自己,无论是谁都得杀,那几分真心是软肋,事后我可以后悔,但不能有软肋。
刘域冥抱住李承泽的腰,重新睡了过去,既然把软肋刨出来了,那就护你到底吧,反正左右有个伴也不错。
风中带着蔷薇花开的香味从窗口飘了进来,带动了围帘纱帐,隐约看到两个人影相拥而眠,风轻柔略过两人,带着些许温度穿堂而过,带着柔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