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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捡脚鱼

这样晚上捡脚鱼就方便了。原来,晚上出来乘凉和产卵的脚鱼更多。

可不要想多了哦。晒太阳和乘凉并不矛盾,因为是在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温度条件下。脚鱼是冷他动物,它们需要借助外力来调节自己的体温。

渔民们在捕捞时也会网到脚鱼,但并不多见。它是爬行动物,主要生活在水里。在其活跃期间,约摸每半小时将嘴鼻露出水面吐一次气。但脚鱼一遇风吹草动,它们就躲到淤泥里去了,一般难以网到。

味道鲜美,却又网不到,就只能靠一些五花八门的办法去捕捉了。产卵季去沙滩捡是主要方法之一。

脚鱼会在沙滩上挖出比拳头略大的坑,将卵产在坑里埋好,还会将挖过坑的痕迹抹平。

一般每次产卵25枚左右,差不多一个月产一次。脚鱼蛋是正圆形的,不像乌龟蛋以椭圆型居多,比鸽子蛋鹌鹑蛋略小些。

如无意外,埋在沙里的脚鱼蛋21天后会孵出小脚鱼。他们钻出沙滩后,会径直爬到水里去躲起来。

脚鱼的大名叫中华鳖,高大贵气,俗名除了脚鱼,另有甲鱼、水鱼、团鱼。还有一个就是算得上家喻户晓的“王八”。

如果有人在餐桌上呈上脚鱼蛋,可不要以为是骂人而拒绝品尝哦。这样一款真正的“王八蛋”可是好东西,大补!一般是宰杀脚鱼时从肚子里取出来的,所以也有地方称其为“不见天”。

不要以为沙滩上捡到的都是爬上来产蛋的脚鱼乸,公的也不少,道理大家都懂!脚鱼的捕捉方法有的是,还可以放钓和用水鱼车打。这里只简单介绍一下。

用沤制过的猪肝穿在缝衣针上钓脚鱼,放钓前加少量酒和麝香。在小水域内可以达到清场的效果,就是说能钓到一只不剩。

水鱼车的原理类似于戳钩,只是整排的钩子靠一支硬钓杆甩出去。技术的关键在于一个“准”字:出钩时间准,落钩位置准。全靠出钩后在在过程中调节铅坠落点总是有限度的,且也非一般人所能轻易把握。

桂爹教孩子们手艺总是在不经意间进行。不同的季节、时间、地点,针对不同的物事随手而教、随兴而教。他脑袋里装着的诸般技艺、灵巧机关、绝妙点子,总会在适时适候自动蹦将出来,不断让人惊奇的同时也经常会让人摸不着头脑。

自从他生病以来,就有了尽快多教孩子们一些东西的想法。也因为孩子们在一年年快速拔高吧。可偏偏这时候单位的工作又将他的时间限得死死的,完全失去了以前那种自由。

大单位有大单位的管理方式。城里来的领导们特别强调组织和纪律,至于效率就可以相对放宽一些。

桂爹作为业务骨干,自然要和整个单位的首脑机关驻在一起。

总场部和家虽然只有十几里水路,划着条小船可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天天跑就完全不可能了,只有在星期天休息才能抽空回去。不能和孩子们在一起,想教他们东西又从何谈起?

不教就不教呗,自己从事的这一行也并不见得就真的有那么好,辛苦不算,风险也不小。回想自己这几十年来经历的种种,还真的不寻常呢!

还是得让孩子们多读些书!看那些城里人,个个都有文化,做起事来就是不一样。鱼肚子里有多少粒鱼籽,不用数都能说得清楚。

可新民都已经不在校读书了,在这大好的读书年龄,硬是要到单位去上什么班。“前面乌龟爬烂路,后面乌龟跟着爬。”老班子说的肯定会有些道理,就怕后面的一、二、三、四、五个都要学他们姐姐,早早地辍学进单位。得早想办法断了他们这种念头才行!

其实现在也蛮好的,孩子们跟着城里来的知青,可学到不少东西嘞。

长春和几个城里的孩子己是形影不离。有个叫颜学农的,一眼看出就是个好孩子,肯学、懂礼貌,又热情愿帮助人。可学农民有什么好,干嘛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连再春都有知青朋友。这么小个孩子,就学会了倒腾柴油机,比我们那代人可强多了。教他的人叫杨电宇吧?是电宇,好名字!

整整一个上午,桂爹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孩子们的事,这样的情形可不多见。

他在忧心着孩子们的前途,但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名堂来。脑壳都想迷糊了,还不如出去外面大堤上走走。

湖风吹起,那熟悉的水腥味,和广阔得看不到边的水天一色。对一个渔民来讲,那才是真正能让自己身们宁静的良药。

远远就看到码头边的大堤上围着一堆人。人堆的中间是有什么吸引着大伙吧?

巡湖的机船停靠在码头边,外面还系着条枪划子。“莫不是他们又逮到什么偷捕的人了?”

说是偷捕,人家祖上不知多少代人就是这样打鱼的,那时这些所谓的国营单位还不知在哪个旮旯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哪朝哪代也没说这是偷啊?不给打鱼你叫这些靠水的渔民怎么生活去?

“用枪划子出来打鱼的自己又会有几个不认识?”桂爹一边这么想,一边加快脚步向人堆走去。

拨开人群,汉辉默不作声地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自卷的早烟,地上丢满了烟头。

这是桂爹此时最不愿看到的人了。

他都没问也不需要问,早明白是什么事情了。所以开口就嚷嚷:“说了禁湖,说了不能随便打鱼,你就是不听。看!这回撞枪口上了吧。要过日子要吃饭,不能去那些河汊港湾里打啊?就算以前一直是这么打的,现在也有新政策,都像你一样那还不乱套了?家里有困难!谁家里没困难?总得自己想办法克服,也不能违反了政府的规定啊。”

汉叔蹲在地上,听到老伙计的声音如获救星。他看向桂爹,可桂爹却瞟也不瞟他一眼,只顾着张口骂人。好在他听多两句之后,感觉这话里有话,这是在提醒他去向渔场的负责人认个错,去解释一下:的确是因为家境困难,才不得已到湖里打些鱼的。

虽然有十二分的不愿意,汉叔还是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和不满,想到现在也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好法子了。把捕到的鱼没收了还不打紧,现在渔场的人是要没收打鱼的船,还说要销毁偷捕用过的渔网。这可是全家赖以为生的家伙什啊。

一开始,围着看热闹的人不明就里,不知道桂爹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爱管闲事的人,今天哪里来那么大的火气,骂人还就骂个没完没了?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明白人一会就看出桂爹的真正用意。

有的还开始同情起蹲在地上的人来。给他支招去给谁、谁、谁认错,说自己就偷打了这一次鱼,正巧被巡湖的机船碰上逮住了;并说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说“保证”呢。

另一些人就劝告说:“大家都散了去,没有什么好看的。”他们知道,处理这样的事情,围观的人越少越好——做领导的既要坚持原则,又要照顾人情。他们也真的有难处呢!

人都散了,桂爹开始找单位负责人。

他首先找负责巡逻的队长商量。队长的意思是,人和船已经带回场部,自己不好私自处理,要是还在湖里,就有点“将在外”的意味了。但他还是加了一句“上面怎么处理,就算是直接连人带船、带网、带鱼都放了,我一点意见也没有。”

桂爹又一个个找副场长、场长、书记。他们好像商量好似的,这个推那个,那个又推回这个,都说自己没意见:“照顾困难群众,也是国家干部应尽的责任嘛!”但最后又不免加上一个尾巴:这还要谁、谁、谁说了算。

大家都没有意见,大家说的又都不算,这下子可急坏了桂爹。到底该怎么办?他此时真的是一筹莫展。

汉叔想说服自己按大伙儿支的招,勉强去给负责巡湖的队长认错做个保证,还想去场部领导那里。人家可不让,那么大的领导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这可正合了汉叔的意,他本来就不想去给那些人认错,也并不觉得自己真的错在哪里。只是现在“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现在人家既然不让,就重新转回到大堤上,蹲着抽他的闷烟。

桂爹远远看到蹲在大堤上的好兄弟,心中一阵内疚。

一个苦命的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大群孩子,还没有一个是真正帮得上手的。在农村,不是正带力是拿不到什么工分的。靠他一个人,连口粮都保障不了。这要没了捕鱼这副业,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呢。

他这是在想他自己吗?差不多的情况,多少有些同病相邻。但他自己还有份工资,至少还有粮油指标。可汉辉不够吃的时候,就得到黑市上去买那高价米过日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把心一横起来:“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是集体决定。自己就是那个集体决定的执行者——放人。”大不了开除出渔场,反正早已不想在这里干了。上午不还想着没法多和孩子们、和家人待在一起吗?

棘手的事情想清了,有了决定,人就一下子轻松了。

桂爹快步来到大堤上:“汉辉,捡起你的东西,快走!”

“他们同意放人了?网和船都给回我?”汉叔不相信似的望着老伙计,得到了一个肯定得不能再肯定的眼神。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拍了拍屁股转身就走。

桂爹叮嘱道:“这一天一夜你也累了。但我不留你吃饭,你直接去黄狮矶,让你嫂子给你煮些吃的。到了之后把船上的东西都卸下来,让长春自己去你家里送信。都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家里人该急坏了。”

汉叔不明白背后的情况,只觉得老伙计今天有点啰嗦,但还是答应照办——他既然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黄狮矶在总场的东南方,汉叔住在正东边的牌口。桂爹担心场里的领导反悔,派机船又追上去,这样安排,机船再快也追不到了。

就算在湖上再遇到送信的长春,那也是一条空船,没凭没据的能拿他怎么样?而且,场里的人都认识长春,凭自己这张老脸,就算划的是汉叔的枪划子,也不会有人再去较真了。这就是他们常说的“人在人情在!”

桂爹担心的是怕夜长梦多,担心别人“反口”后悔。其实“别的人”根本就没有开口答应,担心“反口”是不存在的,担心夜长梦多却是必须的。

临了他还交代汉辉,到了后好好睡一觉,自己“忙完些手头的活计,挨晚会自己划船回去。”其实,他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手上忙着,他要留下来观察一下领导们,对他私放偷捕渔船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出人意料之外,下午单位一片宁静。整个儿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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