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老汉只是一个种地的农夫而已。”
“我等略通武艺,想要足下指点我等一二,不知足下是否方便?”
说着夏侯玄令甲士奉上了他们准备的礼物,还有两条大前天制作的鹿腿。
鲍出连连推让,最后无奈盛情难却,就收下了夏侯玄的礼物。
他引四人入房间拜见了他的母亲,诸葛诞和老妪打招呼的时候发现,鲍出的母亲已经是垂垂老矣、满头银丝了,她却是精神奕奕,看来了这么多年轻的后生到家中拜见自己,很是高兴,问及四人打哪来,姓甚名谁,还夸后生张的俊俏,有没有娶妻之类的家常里短。
她又说自己儿子已经六十出头了,一直都很孝顺。
说道这时,除了诸葛诞,三人都打量起来了鲍出,鲍出尴尬的笑了笑。
诸葛诞心里叹道,果然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这就是大魏林志颖啊,不老的汉子……
老妪接着讲述了当年大儿子在食人贼的手中救下自己的往事,不禁潸然泪下。
众人也感动,不觉鼻翼抽动,眼角泛湿了。
这时鲍出却温柔的插口嗔怪母亲道:“哎呀,母亲,那都是老黄历了,怎么见到陌生人就要说呀!”
老妪缓慢地开口道:“老婆子我活快九十岁了,我有你这么个儿子,很是欣慰啊。后生们不知道吧,我这儿子当年带着我们逃难到南阳,等不打仗了,我想家啊,想回家可是老婆子我的腿啊,却是不争气了。山长水远的,就是做个轿来抬也是难走了,可是我这儿,最后编了一个竹笼,就让我坐在里面,一步一步的走了八百多里,把老婆子我背回了家。”
说着老妪又留下了泪来,众人也受其影响,揩拭着自己的眼角。
诸葛诞吸了下鼻子后说道:
“我们就是仰慕您儿子的孝顺和英雄气概,所以才来拜访他的呀!”
又聊了一会儿,鲍出便引众人出门到院中,他谦虚地推说自己只是个田间汉子,并不会什么武功,只是有一膀子力气而已,他又叹了口气道:
“哎,那我就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们看看好了,我可不保证能让你们能有进步啊!谁先来呢?”
夏侯玄先走了出来,走到马边,取下了宝剑,在场中就练习了起来。
他心里想,我便先把我吟诗时喜欢胡乱跳的剑舞给你来上一段,看你是否真的有真才实学……
在诸葛诞看来,夏侯玄的剑术,挥挡刺劈等招式后,总是带着飘逸与不羁的洒脱,可以当做剑舞来欣赏了。
诸葛诞又观察,鲍出看的目不转睛的,便心想,看你六十岁能保持四十岁的容颜,肯定是有上乘的内家心法在修行,不行,我一定要和这鲍老英雄学点武艺……
鲍出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这个臭小子,莫不是以为老汉我没见过市面,宫廷剑舞啊这是,哪里是来上阵杀敌的……
附近的村民听闻鲍出家来了很多高头大马的骑士,没下田的稚童和妇女此刻都跑到了鲍出家的门口看热闹,这里登时便喧闹了起来。
等到众人看夏侯玄练完一套剑,鲍出点评道:
“美则美矣,华而不实。把剑借我,老汉也给你们舞上一段!”
接过夏侯玄的宝剑,他口中念道“一升一降把身藏”,一开始便左右四顾的使出了四剑。这四剑是迈开右腿一剑,又上左腿一剑,又左右各一剑。那鲍出又猛地后退了两步,用右手十字撩了两剑,又换到左手前跳两步,刺出一剑,后又挑剑。换到右手又做了一遍,挑剑后转身持剑于身侧。
他又念道“滚手连环上下防”,团身向前右滚后,右脚上前,右手来去挥了两剑,又换左手一刺一晃。又退两步,从上往下左右挥出四剑,后面还有一些招式,诸葛诞便记不住了。
诸葛诞见他下盘很稳,步法扎实,发力使剑时也是调动全身的肌肉,前脚掌抓地,脚跟转动,仿佛在汲取大地之力为他所用,这也是寻常,最让诸葛诞惊奇的是,这鲍出随时左右换手出招,那左手竟然使的并不比右手差。
打完后,鲍出问道:“可看出与你相必,有何不同?”
夏侯玄沉吟片刻后,拱手道:“先生每一剑都隐藏着防守,攻彼顾我,乃是搏杀时保命的手段。小子受教了。”
“嗯,再厉害的剑术,一味求快准狠,出招不留余地,总是全力一击,能杀死对手则好,若不能岂不是为敌所乘。实力相当或稍弱时,还是要保存体力,在防守中寻找对手的破绽。”
众人点头,院外的看客在鲍出高谈阔论后,都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