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是个懂办事的。
白老悄悄收下了金子,转身就进了城隍庙。
进了门,绕过三堂,进了城隍庙中最宏伟的大殿。殿前小广场上碎石满地,原来的石砖都被砸得坑坑洼洼。
右手轻挥,广场上的乱石就被一道劲风扫到了角落,白老迈步进得大殿。
城隍浑身罩着黑袍,闭目高坐,浑然忘我,沉浸于修行。
白老站定静候,没有打扰。
少顷,城隍回气调息,轻睁凤眸:“奇叔,叫门口那些人散了吧。”
白老劝道:“莼儿,一转眼我们来此地都已经十五年了,你还是没能突破真境,看来这半步合道并不是那么容易迈进去。或许是我们哪里弄错了。”他环顾一周,“当年的城隍庙也算得上是各国里的热闹场所,可自从咱们过来了,这共工城的城隍庙只剩下咱爷俩,会不会太奇怪了?”
城隍轻蹙娥眉:“您是说我太独了?需要争取人心?”
“要不要正好换个思路看看?”白老小心提议。
城隍轻轻握了握拳:“奇叔,您总不会真的认为外面这些人是真心感谢我的吧?恐怕这里面心里咒骂我的不在少数。”
白老不以为意:“论心世上无完人。咱们才不用管他们到底怎么想,只要先把这事儿坐实下来,人心嘛,都是随波逐流,到时候再慢慢施点恩德,哪有收拢不到的人心?”
城隍奇怪地看了白老一眼:“可是,奇叔,我就会杀人,不会怀柔啊。要不你来?”
白老呛了一声,干笑道:“嘿嘿嘿,实话说,咱们前些年年过惯了东讨西杀的日子,这一闲下来,老想抽刀就开杀,看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别人的脖子耐不耐砍。要不是这十来年每天白天用神念看着共工城里面的热闹,说不定我早就疯了。怀柔这活儿,我可真干不了。”
城隍也没了声音。
半晌,白老提议:“要不,咱们找个本地人试试?”
城隍点点头。
白老问:“那现在外面这些人莼儿你准备怎么办?”
城隍有些为难,好像还是有些从宅的属性中走不出来。
无奈地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奇叔,你天天看热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推荐?要是有的话,今儿这事儿就可以让他试试手?”
白老的脑子里第一个就想起了姜夜这个小胖子。
他回复:“人倒是有一个,此刻他就在门外,今天这场十万人参拜的大戏就是这小子挑起来的。要不莼儿你见见?”
“行。”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白老这才出去,很快就将姜夜带进了庙中。
姜夜从白老笑嘻嘻的态度中看得出,不会是什么坏事,所以放心大胆地边走边看。
进得大门,就可看见当年的速报司大堂、后面是纠察司、最后是阴阳司,三司分据三堂。
不过现在这三堂大门紧闭,门胡乱地半开着,门上的灰尘在阳光下翩跹起舞,意态悠闲。
从半开的门里面看进去,黑洞洞、冷幽幽,一股森然之气在姜夜心头乍现。
这让他想起了上一代城隍胡作非为的残酷传闻。
过了三堂,就到了庙中最高大挺拔的建筑,想来这就是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城隍殿”,不过此刻那块匾额早已不见,留下了空空洞洞的长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