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宫熙贤求抱遭拒,心情却好,既然有人不为所动,那么她来动。
两人呼吸相闻,一个引诱讨好,一个冷漠抗拒。
好吧,鱼不上钩,那就加大饵料。
宫熙贤亲得温柔又耐心,明明是在哄人,林远的无动于衷却让这一幕多出一点虔诚。
虔诚,总会让人想到信仰。一个人开始仰仗信念的转折时刻,大概是他有所求却求而不得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因此只能将期望寄托于冥冥之中某种无形的力量。宫熙贤至今为止的人生还没有依靠智力和努力无法完成的期望,即便此刻面对世上最难解的问题,更改一个人的意志,她也不觉得自己做不到,于是诸如此类的词便很少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不过如果能让林远开心,哪怕一点点,她愿意做个虔诚的信徒。
信徒收敛了一贯的游刃有余,认真而专注地告白:“我也想你。”
林远的视线终于不再遥不可及,可那里面分明充满了不信。宫熙贤无奈只得继续解释:“就像我误会你又打算离开,没有想到你的顾虑,你也一样误会我了。我前一段时间很忙,不是忙别的,是你说青州大学的工程项目从来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我一直在调查这里面是否有猫腻。你知道的,这对我很重要。“
见到林远表情松动,宫熙贤又去试探,这次他终于松开牙关,放她进去。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思念化作欲念,两人都有些失控,所幸还有个宋咬金,否则真不知道要闹出多么不堪的传闻来。
听到敲门声,宫熙贤想推开身上一无所知的林远,推了几下却怎么都推不开,最后只得下狠力咬了一口。林远以为自己弄疼她了,便停下来仔细打量她神情,然后就看到一张他从没有见过的满含春情的脸。
宫熙贤猜到自己现在肯定很糟糕,林远那沉溺的眼神更加验证了她的猜想:“看什么看,你有好到哪里去么。有人敲门,快去开门。”
林远狼狈地爬起来,却一直坐在床边不见动作。宫熙贤猜出个中缘由,有心作弄他,便攀上他的后背,对着耳朵吹气,故意添乱不说,还不忘调侃:“某人自己说的,要一步一步来的,可不能后悔。既然林先生不方便,那我去开门。“
说话间她就要下床,林远着急起来,一着急就更糟糕。
宫熙贤被困兽般的男人圈在怀里,吻够了才被放开,自然是无法抽身开门的了。只可怜宋秘书一番拳拳之心,还在为自家老板开脱,想来是最近辛苦,趁着吃了药正好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嗯,确实不轻松。
***
一场会议因为宫熙贤的突发状况被迫改期到第二天,没想到前一天已经完成任务的贾建学居然也在。
“宫总,真是不好意思,听医生说都是我那个茶闹的,看在我是无心之失,还请不要在意。“
宫熙贤昨晚虽然闹到很晚,睡得却踏实,今天不仅气色好,心情更好。只听她说:“贾老师才是不要在意,谁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对普洱过敏。真要说起来,要怪也要怪我自己身体脆弱,不堪一击。“善解人意得让她身后一群社畜开始怀疑人生,那么昨天听说会议取消大感不快的人到底是谁。
和宫氏社畜一样,林远也跟在裴誉后面一排,好在今天人不多,师徒俩就在对面,因此宫熙贤清楚地看到了他上扬的嘴角。她自然看得懂他那笑的意思,肯定就是想问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怎么敢说自己不堪一击的,昨晚到底是谁像个恶魔一样专会折磨人的?
昨天离开校医院时,林远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才说:“我先走,你再叫你的人过来。医院——我就不陪你去了。但我有请老师留下茶杯,你一会儿别忘了拿去医院一起做检查。如果像你说的,今天除了那杯茶,其他地方你都和往常一样,很有可能就是那杯茶的原因。你做完检查……”
林远突然停下来,宫熙贤替他讲完:“做完检查我发信息给你。”
“好。”
宫熙贤不曾有过这种事无巨细有人等她报备的日常,便有些沉溺,看在林远眼里,就成了她少有的乖顺。林远一时看入了迷,说要走却站着不动。
宫熙贤体味出他的依恋,也没忘记他的欲言又止,虽然误会已经解除,仍然叮嘱道:“没人碰我的手机,除了司机和秘书,也没人知道我的公寓,你要是想我,就来找我,知道了吗?“
宫熙贤原本以为这略显多余的叮嘱已经是她腻歪的上限,没想到从医院回到公司,诡使神差地,她又像证明什么似的更加多余地发了一条信息:“想你。“
没有收到回信,她也不在意,她知道林远最近不会比她轻松,可能更忙也说不定,却没想到,下班回到公寓,就看到人靠在门口,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后来的事自不必说,他们就像每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一样,似乎什么都不做也能有数不清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