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们下方,有一个白金色的圆弧,呈现一个抛面状。
*像个鸡蛋壳儿*
这是我的直观感受。
水滴随着触碰圆弧而破裂,我们被排入、穿透圆弧,豁然开朗。
一座孤峰耸立云霄,两边似乎还有两个风洞,水源竟然从岩石之中渗出来的,在风洞中间汇聚成一道波折的水流。
我们像是坐滑梯一般,从云层中穿出,自山顶上飞速滑落下来。
在飞驰过程时,透过飞跃出去的水珠,万里山河,日月同辉,天与地在此刻不断变化、颠倒,配合着奇妙的色彩,倒置着,已然形成了一幅日月山河图。
“呀!~哈哈。”
难得听见澜如此开心的声音,抬头看去,一道紫色的掠影迅速从头顶飞过去。
她的背上已经出现一对巨大、有力的紫色翅膀,却无法挥动,只能起到支撑控制气流的作用。
少了水流和台面的减速,为了不让她被摔得粉身碎骨,澜张开翅膀滑翔,逐渐消没在云端。
稳住身形,我拿出长戈,用其末端不断减速,却没有任何效果。
感受绷带从我身后延伸过来,休炑想要抓住不断加速的我,绷带却寸寸断裂,始终没能抓住。
万文豪则迅速抓住休炑,将巨剑使劲劈入岩壁中。
他知道,不能再加速了,否则也超过他能将剑插入岩壁减速的极限了。
而仇尚不信邪,反而蹬地进行加速,就在我们两手相握的时候,他的手崩溃了。
“切。”
他暗暗地碎骂了一下,话毕,他的身体逐渐遁入虚空。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切,又是只发生在一瞬间,包括刹那的美景,连同我刚对生活的美好憧憬一起消逝了。
在我要张嘴恐惧地叫喊时,瀑布的水,不,水中的亡灵捂住了我的嘴。
那种感觉,像是溺亡,我却觉得理所应当。
似乎在死后来上这么一趟,算是对我人生最美好的慰问。
所以,我没挣扎,这水花映射着我的过去。
……
我的家庭,绝对算是富裕的家庭,母亲开着公司,以前我以为父亲就是普通的家庭主夫,后来才知道是有名的杀手。
我的童年基本上就是在母亲布置的功课、管家和蔼的指导和父亲玩闹般的训练中度过的。
*还算开心吧*
我这样想到。
只不过人们总说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却对我们不适用。
在早期,很多聚落都不曾接受我们一家,似乎流传着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谣言,再加上母亲有轻微抑郁无法长时间呆在大城市里。
特别是在阴雨天会加重。
也可能是我们家一来,附近的人总会莫名其妙地死亡。
他们总说母亲是个灾星,却不敢说父亲一句闲话,在父亲面前总是静若寒蝉。
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在我眼里父亲总是那么亲切来着。
然后,我们家里买了栋别墅,母亲每天专车送我去学校,然后去画她的商业版图。
父亲这时总会把家里照顾得很好。
我的成绩还算不错,在任何学校里都是能排进年级前10的。
就是这样,我们平静地生活了很久。
直到我亲手打破了平静,如同我现在坠入那平静的湖面。
真神奇,那么高的瀑布,落入水面却不泛起一丝波澜。
“救我!”
破开水面时,母亲的呼救声再次在我脑海里响起。
她的声音干脆而俐落,甚至尾音都没有发全便被自己吞了下去。
*是她自己捂住了嘴吗?*
那时,我躲在父亲让我藏身的衣柜里,里面是他曾经藏武器的暗盒,刚好足够容纳一个人。
即便看不见,我心里很清楚,母亲,妈妈她知道我在房间里,她不想给我的未来人生带来诅咒。
随后,我便听到了父亲,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
吼!
在那一刻,我的身心似乎得到了召唤,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血脉中苏醒了。
我顺着记忆的链条向上攀升,想要找回当时父母亲死去的记忆。
我已经逃避了四年,现在都要再次身死他乡,我不想连他们最后一面都记不清。
我顺着记忆加速游动,飞速冲上云霄。
结果记忆化作丝线,系在了他人手中。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白须的中年男子,惊恐地发现他在我眼中如此巨大,以至于我的视野里只能看到一只他的眼睛。
我赫然发现,自己只是一条他钓上来的鱼,在他手上蹦跶不起来半分。
我想要呼吸,想要卯足劲挣扎。
至少,象征性地挣扎一下。
他也没有握住我的身体,对吧。
可我却无法动弹,身体似乎力不往一处使,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在往4个方向使劲。
Wing!
我脑海里经常听到的那一个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我更加确定,似乎有什么类似机器的东西在运作。
“独眼的,鱼吗?”
白须钓叟缓缓开口,声音拥有某种独特的节奏,在整个空间里回荡开来。
轰隆。
一道雷声响起,一阵大雨袭来,平静的海面逐渐变得浑浊不堪。
我受到雨水灌溉,恢复了一点力气,便纵身一跃,进入河流之中。
“去吧,你命数未尽,独眼的……人。”
再次坠入海中,却发现半边的上半身都消失不见。
疼痛忽然袭来,钻入全身上下。
海水倒灌进我的身体,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们想占有我,想要侵袭我。
我尖叫着,却发不出声,不知是想要逃走还是想要战斗。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一叶扁舟立于湖面,一人一杆,不断打捞着什么。
恍惚间,我看到她背后如山般的罪孽,即将将她压得寸寸崩裂。
{恭喜你,升到了3级}
这时,一个响亮的耳光拍醒了我,任何疼痛似乎都没有这个耳光响亮。
我睁开眼,依然看到万文豪那一个硕大的身姿。
“看吧,我就说还是一巴掌管用。”
我呛出了几口水,发现众人皆凑上前来关注我的安危。
“还难受吗?”仇尚递给我一块香油制成的压缩饼干,我嚼了几口,感觉好受了不少。
“这是哪儿来的?”
“人世间。”
众人皆退后,示意我起身。
看到一袭长袍的中年女巫站在我的面前,虽然长袍和兜帽掩盖着她的容貌和身材,但那环绕其身的气质,与我母亲极为相似。
泪从眼中落,似是故人来。
“我们从地球上置换来的,有时间我们还是会去采购食物,你怎么了?小伙子。”
“没事。”我低下头,连忙戴上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