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郑盛情知自己莽撞了,脸色平淡的点点头,掩饰道:“不错!草乌巴豆之类的可有好好保管?”
“自然是用心保管,没有医嘱绝不出卖……客人是谁,为何问这些?”伙计警惕地问道。
“我来自宫中,因为好奇,想看看这里和宫中药局有何不同,没想到都一样!”郑盛含混的带过话题,接着问他:“你这店里有剪刀木和离恨菇吗?”
那伙计没有继续追问郑盛的身份,摇头道:
“我在店中干了七年,从没听说过客人口中之物,你不妨去别处问问。”
“多谢指点,我若想买些芒硝、硫磺,也需要开方子吗?”郑盛淡定地拱拱手,假装没听出伙计话中的驱赶之意。
我不尴尬,你尴尬吗?
伙计倒是没有尴尬,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这些自然不用,客人需要多少,我给你秤便是!”
郑盛让他一样秤了一斤,付过钱后,又掏出五两银子塞到他手中,道:
“刚才我说的剪刀木和离恨菇,可能还有其他名字。你身在药房,帮我向同行打听打听,不论能否寻到,这锭银子都算是给你的辛苦费。”
“诶呦!”伙计态度大变,忙不迭地收起银子,连声说道:“放心,放心!我一定尽心替客人打听,你过几日再来店里看看,保管给你找到。”
郑盛靠着银弹战术获得了尊重,挺着胸膛离开了药房。
天色仍早,但他出宫来的目标都已完成,遂不再停留,向返回皇宫的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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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郑盛离开后,济春堂中的那位伙计应付走几拨拿药的客人,取出怀中的银锭抛了抛,自语道:
“可真是位豪爽的客人!看他服饰确是来自宫中,倒也不能太过敷衍,且替他问问。若寻不到,可别怨我不尽心!”
他将银子收入怀中,喊来另外的伙计帮他照看着柜面,转身回了内堂。
一进内堂门,却见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站天井旁的荷花缸旁,手里拿着一块面饼,不停地掰下碎屑来投喂着大缸中的游鱼。
“今日病人不少,大娘子怎不在屋内帮忙,反在屋外玩耍?”伙计讶然问道。
那少女绿鬓雪腮,明眸皓齿,素色的裙衫配上清丽的容颜,像是画中人降临在世间。
她听伙计询问,小嘴一撅,委屈道:
“谁玩耍了!爹正给妇人看诊,不让我在旁观看,把我撵出来了。你也不要进去,不方便!”
伙计一听,便知医师是在检查花柳之类的病症。正要回去等方便时再来,却瞥见那少女脸上的委屈不忿之色,一拍脑袋道:
“没事,苏太医既然不方便,问苏小太医也是一样的。大娘子可曾听说过剪刀木、离恨菇?”
少女听他叫自己苏小太医,脸露得色,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
“南海崖州之地有种树,其树汁剧毒,当地土人常涂于刀剑之上,中者见血封喉。土人称之为刀剑毒树,或许也叫剪刀木?据说山蛮之国对其查管甚严,咱们这里是没有的。离恨菇么,我见有医书中说若将它配入麻沸散中,效果更佳,只不过没人尝试过。”
“这么说其他药房中也没有这两种东西了?”伙计追问道。
少女眨眨眼睛:“剪刀木没有,至于离恨菇……遍地都是,狗尿苔也算离恨菇的一种。你问它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大娘子果然学识渊博,不愧小太医之名!外面忙,我先出去了。”
伙计也不解释,随口夸她一句,喜滋滋的回了前屋。
那少女将手中面饼整个投入缸中,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自语道:“有古怪!这两样东西都是剧毒之物,我得盯着他别做傻事,省得连累了我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