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道友不远前与他徒弟云游去了,临行前与老衲下了此局,兴许会对陛下有些许帮助吧。”
说罢大手一挥,景帝看着棋局,下一秒周天替换,直直来到了浩瀚的星空中;
一切都是无边的漆黑、无尽的寂静,天地间只剩惊谔的景帝与方寸棋盘,一霎,群星闪耀,白子黑子在方寸间升起,一步一手推演起来,每一步都伴随着喊杀与兵器碰撞、战争的声音、死亡的声音,是黎民百姓的哀啼,是天地的悲鸣……
待演棋完毕、景帝的意识才回过来。
景帝神情默然,
刚才他不仅听到了声音,那些惨绝人寰的面画亦如狂风箭雨般穿脑而去,在景帝的意识中,他孤身一人渺小立在于承夜脚下,
上方是于承夜的狂笑,
下方是燎火楼摧的黎京都城,
前方之江山生灵涂炭、
后方之乌旷尸横遍野;
景帝垂着头,麻木跪地,隧后无力地摊倒下去
景安卫上前扶起,尽力支起景争身子;
宇和尚看看景帝又看看散乱的棋盘,最后叹下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道:
“陛下,贫僧…的那道友,临行前,算到了陛下会来,还是留下一计,兴许,能使大景幽而复明。”
深夜里,竹舍烛光摇曳,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竹叶幽动。
翌日清晨
竹门前,景帝将一块龙环玉佩放到少年手中,双掌搭放到少年双肩上,郑重其事地说:“你是我南宫连城的儿子,是大景的皇子,
父皇无能,连累了你...”
感受到肩头父亲的厚重的手掌,少年忧心望着父亲,慢慢抓住了父亲的手
“父皇……”
南宫连城看着儿子的脸,喉咙似是一下子噎住了有些泛白的嘴唇抖动,
“儿子…为父无能…此一去若父归,便来接你,若不回,你便拜这位圣僧为师,忘了过往,好好活下去…”
少年眼噙了泪,握住景帝的姆指。
景帝站起身来,朝远处的宇和尚
望了望,宇和尚微微点头
景帝按剑转身
少年眼中父皇的背影如此高大英伟、金黄色披风似巨浪翻涌,逆光行走,两边不断飞去风尘竹叶……
乌鹊竹间长鸣……
白炽高日追飞竹林,风穿急过;
“驾!”
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景帝一队人马急驰在竹林小道上,
马蹄阵阵、压不断景帝思绪:
昨夜、曳曳烛前,景帝问曰:“新乱,如何复?”
宇和尚言计:
“要使大景复并非不能,原本于承夜攻黎京之际,宰相杨宗秋发召诸候勤王。而无一应,因以为背叛耳,所以,陛下来时便告,要来此走郊外,找青阳理霄而不去寻诸候,可事实上,就是陛下找到了理霄帝又待怎样?
靠他一人一锏杀穿敌军吗?此妄议也,
再观青阳郡,青阳城太守毫无动静,青阳城内祥和一派,官府整日大门敞开,偶有案务,也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见,这一方诸候毫无动作,青阳太守是谁人?景之前宰相—何黎光,是陛下因某些原因亲自送来青阳的,陛下再熟悉不过,而过两天,于承夜便要举办登基仪式,若诸侯皆降,此刻早就入京贺礼,其况却反,至于为何宗秋之号令,一无候应,暂且推为,消息被于贼截胡,再测此方诸候可靠,仍忠于景,所以先入青阳城,可筹得三万多青阳兵马
一方应、八方随,老衲算了算,最终至得十万大军如此为复国之力,但于贼军马数与景国军不差遥远,且于军实力不凡,是用活人祭向黑潮暗渊,
所炼成之“魔兵”,凶悍异常,凡力难以相抗,造反那时联城墙叛营,里应外合,所以皇城景安卫瞬灭
且尸身不全,可见其恐怖如斯,据老衲线人探察,陛下当日出逃,于贼便入金奕殿,立马拟出诏书,污蔑陛下,堂而皇之地说自己圣人除替‘妖君’还谣言陛下死讯,召令诸候进京迎新帝;而正如老衲推测诸候仍忠于陛下,尽未应贼令,但又不知陛下死讯真假,所以这会儿众候没准正一边寻着陛下、一边暗集议讨敌战策。
所以陛下明日启程,开展复计。
老衲这有友人留下的两名奇士,皆精,神行、御风之列术;日行千里、御风杀敌不在话下,可助陛下复国大业。”
“列术?竟有此奇人会列术?!”
景帝听“列术”二字一下子惊站了起来;
宇和尚仍和蔼望着景帝,
“陛下稍安匆躁,恕贫僧直言您到青阳山找理霄帝,不就是为了列术吗?
不然,今之景国有难,为何要,不辞艰辛到青阳山、寻一个,百年前的“高祖”呢?”
一阵白雁乘响竹林之声掠空而去,
景带思绪拉回,望着远去的白雁,
耳边又响起了,在他登基那天,宰相杨宗秋讲述的先皇秘史
“陛下,您现身为九五之尊为景帝须
晓先皇史,……景,是为黎祖领黎民圣战天外之魔时,列术帝而立,是为景太祖;......太祖受黎祖取灵之法,创灵术以御天魔;......灵术,高祖以太祖之名命众灵法,太祖授高祖,欲将烈术传景之帝万代,高祖本欲顺命,而南宫氏先人南宫元,心高气傲,一心建创伟业,致于其好大喜功,刚愎自用,做诸多误举,高祖认为不妥,暂未传其列术,而南宫元后违背祖训,改禅让为嫡承,高祖于此极为不满,隐去,只知最后踪迹青阳,但去寻而不得,列术失传......幸南宫后世子孙多明主……”
“陛下,可做好准备,继承大统?”
......
奔马飞腾,景帝再遥望白雁
“来时怎的不觉此竹林甚广,骑行久矣”
景帝心中之声甚大,好似欲掩住耳朵
“陛下,做好准备,继承大统!”
“竹林...甚广、甚广……”
“陛下,做好准备!继承大统!”
“白雁之飞...甚快、甚快!”
“陛下!做好准备!继承大统!”
“......”
奔马依然,长泪划面,风干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