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晨光初破,金色的光线如丝如缕,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沈清歌闺房的梳妆台上。沈清歌刚从睡梦中醒来,长发如瀑,眼眸中还带着些许惺忪。梳妆台前,铜镜中的她容颜依旧,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与深邃。
落霞轻盈地走进屋内,手中托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楚月泽的字迹跃然纸上,约她明日于承恩寺一见。沈清歌接过纸条,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熟悉的字迹,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沉默许久,若是以往,她定会欢欣鼓舞,唤落霞为自己精心梳妆,只为那一次的相见。
然而,时光荏苒,物是人非。自那日从承恩寺归来,她的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单纯的清歌妹妹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手中沾满鲜血,心机深沉的女子。她深知,楚月泽即将成婚,他的未来将是家族的荣耀与抱负,而她,也有自己的血海深仇需要去面对,她希望他们永远都不会走到针锋相对的那一天。
她起身走到内室的最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个小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信件和小玩意,都是楚月泽这些年给她的。她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和物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外面的气候虽然已经是春日,但屋子里还是烧着炭盆,暖烘烘的。沈清歌抱着盒子,走到了炭盆前,将盒子里的信件和物件一件一件地放在炭盆里燃烧。炭盆里的火慢慢地大了起来,火光映照在沈清歌的脸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悲伤。
落霞看着沈清歌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她想走上前去劝劝,却被一旁的丁香拉住了。丁香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说,她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无法安慰沈清歌内心的伤痛。
当最后一个小木马被拿出来时,沈清歌的手微微颤抖。她回忆起那个生辰,那个她们一同刻木马的日子。那天是她的生辰,也是母亲去世后,她过得第一个生辰。那个生辰,是她在沈家那几年来唯一的亮光。她看着手中的小木马,自嘲地苦笑,最终还是将它留了下来。
而而此刻,在勤政殿的书房内,傅晟夜正低头批着奏折。他的脸上不带有一丝情绪,仿佛整个世界都无法动摇他的内心。登基四年,他每日都是如此勤恳,就连后宫都很少去,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处理政事。
突然,外面传来花盆鞋底的声音,德全在门口候着。他看见远处皇后宋含薇带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前来。宋含薇身穿明黄色的正装,端庄而华贵,她的脸上带着浅笑,显得雍容大度。
“德公公,皇上在里面吗?”宋含薇耐心地问道。
德全恭敬地回答道:“皇后娘娘可是来问选秀的事?”他深知皇上的性子,不喜欢在处理政事的时候被打扰。
宋含薇微微颔首,她的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她只是想借此机会来看看皇上,看看他是否安好。“正是,还请公公通传。”宋含薇客气地说道。
德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婉言相劝:“呦,这会不巧,皇上还在和大臣商量要事呢,天气凉,娘娘还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