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转身欲走,却被那女子拉住:“恩人,求求你,让我报恩吧!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情。”
沈清歌和丁香见落霞迟迟未归,不禁回头张望。见到那女子拉着落霞不放,沈清歌微微一笑,嘱咐丁:“告诉她回家等着吧,有人会去找她的。”
丁香点头应允,上前与那女子说了几句话。那女子这才慢慢松开手,感激地看着沈清歌等人离去的背影。
回府的路上,落霞满脸疑惑地问沈清歌:“小姐,我们为什么要给那女子那么多银子?那可是十两银子啊,就这样白白送人了。”
沈清歌看了落霞一眼,神秘地笑道:“过几天你就会明白了。”
落霞急得直跺脚:“小姐!您就别卖关子了!”
沈清歌和丁香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落霞看着她们的笑容,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知道,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她只需耐心等待,总有一天会明白小姐的良苦用心。
许玉成回到府邸后,即刻命人着手调查沈清歌的身世。数日后,手下终于将所查得的信息呈了上来。原来,沈清歌之父沈斌早年已娶妻,乃是当地经营食肆的陈掌柜之女陈婉。陈婉天生丽质,典型的江南美人,温婉可人,美名远扬。然而,她却偏偏对当时一无所有的沈斌情有独钟。
二人喜结连理后,沈斌赴京赶考,陈婉本欲相随,却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只得留在江南等待沈斌的消息。沈斌后来果然金榜题名,官至正八品京县县丞。然而,就在此时,赵萍走进了沈斌的生活。赵萍出身显赫,其娘家在京中是从三品的京都按察使,有了赵家的支持,沈斌的仕途一帆风顺,最终升至正五品的光禄寺少卿。
直至三年之后,沈斌才将陈婉从江南接回京中。然而,回京之后,沈斌竟将原配陈婉降为姨娘。陈姨娘在府中缠绵病榻,最终在沈清歌八岁那年离世。而沈清歌,便是这位陈姨娘的女儿,也是沈家的长女,比沈斌的小女儿大了整整三岁。
许玉成了解了沈清歌的身世后,心中已有定夺。这沈清歌既符合条件又非重病,自然不敢瞒报。为防此类情况再现,这几日他细细调查了各官员家中情况,确认无误后方将名单上报。
沈清歌自那日回府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虽已有所筹谋,但消息未下,谁也不敢保证中间不会出现什么意外。那日的动静颇大,街上人多嘴杂,可这几日沈家却毫无动静,这让她心中更加不安。她在屋中来回踱步,时而停下沉思,时而望向窗外,期待着消息的到来。
就在沈清歌心中焦急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她心中一紧,暗道:“来了!”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入霜清院,老妈子们上前将丁香和落霞按倒在地。春虹看了一眼,冷冷地说道:“好好看着她们。”
说罢,春虹与赵萍大步流星地闯入沈清歌的寝殿。沈清歌刚要开口询问,赵萍已上前一巴掌呼在她的脸上,随后捏着她的下巴,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直视自己。
“除夕时你说病得起不来身,结果第二日就活蹦乱跳地跑去上街。你将这些人都耍得团团转,当真是好算计!”赵萍怒目而视,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沈清歌惊恐地看着赵萍,心中虽然害怕,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哆哆嗦嗦地回应道:“都是清歌的错,是清歌一时糊涂。听闻街头有个郎中妙手回春,才强撑着起来去街上看病。没想到母亲会误会至此。”
赵萍自然不信她的鬼话,但又不甘心自己的如意算盘被她搅乱。她心知此事已引起众人怀疑,而沈清歌也清楚她的疑虑。如今消息尚未下来,赵萍也不敢贸然与她撕破脸,只好暂时放过她。
“你给我老实点!这段时间就给我乖乖待在院子里,不准出院子一步!”赵萍警告道。
随后,赵萍带着人愤然离去。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下人去街上采买时听说沈家的小姐在街上被偷了钱包,后被吓得昏迷过去。赵萍一听就知道是沈清歌搞的鬼,于是急忙赶到霜清院查看情况。
看到沈清歌被吓得颤颤巍巍、脸色苍白的样子,赵萍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她想起春虹前几日告诉她的消息,大夫说沈清歌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赵萍心想一个将死之人也没必要再跟她计较了,于是威胁了沈清歌几句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春虹在临走前看了沈清歌一眼,只见她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连站都站不起来。赵萍走后,丁香和落霞连忙跑进屋里将沈清歌扶起。
“小姐这是何苦呢?奴婢配的有解药,小姐不必亲自服用的。”丁香心疼地看着沈清歌,连忙将解药给她服下。
沈清歌服下解药后稍微缓和一些,她看着丁香和落霞脸上鼻青脸肿的伤痕,心中一阵酸楚。她知道她们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的。“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她愧疚地说道。
丁香和落霞连忙摇头表示不怕苦,“小姐别这么说,我们是心甘情愿跟着小姐的。”她们一起回应道。
沈清歌看着她们坚定的眼神,心中感慨万分。她知道自己还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她们不受伤害。
元宵节璀璨的烟火散去,正月二十的京城迎来了新的风波。太守许玉成呈上的秀女名单,经过皇帝审慎的目光,终于被批了下来。这份名单,宛如春风拂面,却也在京城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许玉成在东市最繁华的街头将名单公之于众,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名单上的秀女们,将在二月初二这一日,踏入深宫,学习礼仪,接受更为严格的筛选。
消息如快马般传入各个官员的府邸,有人欢喜得眉飞色舞,有人则愁眉不展。沈斌得知此事后,焦急地找到了许玉成,试图为女儿沈清歌争取一个不参选的机会,他声称女儿身体不适,不宜入宫。
许玉成听着沈斌的恳求,心中却回想起那日所见沈清歌的情景。那女子虽面色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与聪慧,哪有沈斌口中病重的模样?他心知沈斌不过是担心女儿入宫受苦,才编出这样的谎言。
然而,此事已经传遍京城,若是自己轻易答应,难免会引起他人的猜疑和弹劾。于是,许玉成拿出了圣祖皇帝曾颁布的圣旨作为说辞,表明适龄女子除已定亲和婚娶者外,都应参选。至于病重之说,待到筛选之时自有定论,若真有重病,自会遣送回家。
沈斌无奈,只得悻悻而归。赵萍得知此事后,愤怒之下将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她咬牙切齿道:“为什么她还没死?不是说就这几天的事吗?怎么还能撑到现在?”
春虹见状,心中虽也疑惑,但还是上前安抚赵萍,她解释道:“夫人息怒,老奴亲眼看见她将药喝了下去。或许是药效缓慢,也说不准。但夫人,我们不能再拖了,若是在宫中她突然暴毙,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我们可就难辞其咎了。”
赵萍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她不顾一切地喊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是在她进宫前暴毙,不是更惹人注意吗?不行,她必须死!春虹,今日夜里就动手,你去准备毒药,既然那药不行,就用砒霜!我就不信,她还能有命活下去!”赵萍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置沈清歌于死地,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春虹虽然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眼珠一转,附在赵萍耳边低语了几句。赵萍听完,顿时喜笑颜开,连声道:“这主意好,快去,快去!”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沈清歌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