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在寒山寺与哀牢山,太后整日没反应过来,她摔碎了刑夜雕刻的所有物品,包括他赠送的那枚木簪。
正厅到处是破碎的木块,芳若想劝阻,见太后怒气冲冲,只得率领小婢们默默收拾。这时,彰翰求见,太后拒绝,却不料他擅自闯入,唉声叹气。
“太后,臣有罪。”
太后冷冷一笑,“你何罪之有?”
彰翰差点哭泣,“太后,您在寒山寺被挟,在哀牢山遭难,臣都无法即刻赶到您身边,臣心里愧疚。”
“哦?你说的是这个,”顿了顿,又道:“定王,你可知刑夜乃是何人?”
“这个,臣不知,臣只知道,他工艺精湛,深得太后赏识。”
太后冷哼道:“他是北齐皇子白桓,藏得够深啊。”
“啊?”彰翰十分震惊,随即扬声道:“怎么可能,白桓早已死在北齐天牢中,怎么还会潜入宫中?刑夜记忆了得,便是臣几次重金相邀,都被婉拒,但臣敢肯定,他绝不是白桓。”顿了顿,又道:“莫非是皇上刻意为之?”
“大胆,”太后呵斥,“皇上圣命,你也敢妄自揣度。”
彰翰摇头,“臣还以为,皇上是见不得自己的母亲,与旁的小厮走得太近,这才逼得刑夜走投无路,只能逃离太后您。”
“放肆!那刑夜绑架哀家乃是事实,别将脏水泼到我儿头上。”太后狠狠地瞪了彰翰一眼。
彰翰倒了杯水,递到太后跟前,“太后爱子心切,臣看了十分感动。可皇上未必会这么想,太后回想,自打那白滢公主出现,皇上就三番两次为了一个外人忤逆您这个母亲,可曾将你放在心里?甚至扬言您若再敢动她,休怪他不孝。这可是太后您亲耳听到的,臣没编造吧?说不定皇上是误听到下人们乱嚼舌根,以为您和刑夜……但臣知道,太后端庄大气,怎会看上一个不敢以真面容示人的工匠呢。可皇上不信您,他八成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这才……”
太后瞪了他一眼,彰翰即刻跑出云华殿。
芳若上前,“太后息怒,定王讲话有时会口无遮拦,您别往心里去。”
“彰华如今大权在握,他想做什么,哀家都无法干涉。哀家喜欢木雕,就想找个可靠之人来为这云华殿增添喜气,他连这个都容不下?”
芳若道:“可那刑夜真有谋害太后之心?”
太后摇头,“就算刑夜不是白桓,彰华也容不下他。彰翰说对了,彰华从未设身处地地为我这个母亲着想。他只为他自己考虑,恐怕,哀家连那个女人都不如。”
芳若环顾四周,“太后,此话切不能说了。若被皇上听到,太后与皇上的感情就……”
“他从来没把哀家当成母亲,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别的于他而言,都是可有可无。”太后狠狠拂袖,走出殿中,看到满天白雪,心里更是寒凉。
连续几日都未寻到莲贵妃,皇宫都陷入混乱而压抑。
刹那间,流言纷飞。有人称莲贵妃产子身亡,有称莲贵妃已被赐予白绫,也有人称贵妃随东黎人逃去东黎……但不管如何,白滢始终没有出现。
众妃妾心里舒服,她本就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如今她死了,她有没有谋害皇后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