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民捡起地上的信件仔细观瞧,果然看到了川野商会这四个大字,脸色立刻变了。
“川野商会?居然真的是川野商会。”陈维民失魂落魄地喃喃说道,他的神志有点混乱,一时间根本想不清楚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突然间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身子软绵绵地跌坐在了地上,一颗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
“陈大将军,让我来还原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一开始,你收到吴勇的消息赶到了西陵城,之后,陆老板就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是不是真心要救这个小舅子我不清楚,但是,他毕竟用的是你本人的印章,这个不会有假,后来想来你是和他达成了某种交易,我猜猜,应该是,只要你为他除掉了张督军,他就可以扶植你成为新的平书城督军,掌控张家军。我说得可有错,陈大将军。”慕千夜缓缓蹲下身子,锐利的双眸紧紧地注视着陈维民,似乎要从他脸上找到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陈维民浑身剧烈一震,抬起眼皮,阴恻恻地凝视着慕千夜,“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和陆老板做了交易。”
闻言,阮擎峯和慕千夜对视一眼,两人的眸光深邃,隐含杀气。
慕千夜冷哼一声:“既然承认了,那么,就说说吧,这个陆老板到底是谁?他是什么人?”
陈维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随即将手中的信件蹂躏一团,“若是我知道,陆老板是川野商会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他合作的,当年玉茹的母亲就是因为川野商会而死的。”
提及往事,陈维民的神色更加阴郁。
慕千夜皱眉,“这话从何说起?我记得你的原配妻子不是因病逝世的吗?”
“那只是对外的一种说辞罢了。”陈维民咬牙切齿地说道,“其实当年玉茹的母亲并非因病逝世,而是死于川野商会之手!”此时的陈维民看上去没有了之前的傲气,在听到陆老板和川野商会之间的关系的时候,陈维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来。
慕千夜面目平静,他冷冽的眸子盯着陈维民,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陈维民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仿佛陷入了久远的过去,“陆老板名叫陆天铭,是我的小舅子。当年我不过一个穷小子,在西陵城的码头讨饭吃,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玉茹的母亲,小婉。当时的她被三个地痞欺负,哭喊求救,我便上前帮忙,结果却被他们打伤了胳膊,还差点丢了性命。
小婉是我这辈子唯一动心过的女人,虽然我很穷,虽然我没钱没势,但是小婉并不嫌弃我。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快乐的几个月,我们很相爱,直到小婉怀孕。突然有一天,陆老板找到了我们,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小婉是大户人家的小女儿,陆天铭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小婉告诉我,陆天铭想把她送给别人当妾,小婉不愿意,所以才会逃跑出来,偷偷躲避他,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就逼迫她离开我,还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要杀了我。
我那时候太弱小了,斗不过他,也没有办法保护小婉和孩子,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为陆天铭做事,替他办事,换取小婉和孩子的安全。
几年之后有一天,小婉在西陵城的商户为玉茹买新衣服,却没想到撞上了商户内斗。两队人马大打出手,小婉躲避不及,受到波及,被一刀刺穿腹部,等我赶到的时候,小婉已经奄奄一息了,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一定要好好照顾玉茹,她不能陪着我走完剩下的岁月了。
我抱着她冰凉的尸体号啕痛哭,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懦弱,连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孩子都没有办法保护。”说到这里,陈维民满脸横肉的脸上露出了不相符的悲伤。
陈维民深吸一口气,用力抹了一把脸颊,又恢复了刚才的凶狠模样,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后来我才查出来,是川野商会!他们的内斗,无端害死了小婉,我要报仇!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本事,不能明目张胆地和他们硬碰硬,说来也巧,张万祥的张家军那时正在征兵,于是我就报名,进了张家军,成了张万祥的部队里面一个普通的士兵,摸爬滚打多年,成为张万祥的左膀右臂。”
慕千夜和阮擎峯听了陈维民的过往,两人互望了一眼。
慕千夜微眯着眸子,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陈维民苦笑一声,“现在想来,一切都是陆天铭布好的局,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他要对付的对象,从一开始就是张万祥,好一场周密的部署,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啊!
我真傻,真的,我竟然一直蒙在鼓里,还帮助陆天铭对付张万祥,真的,这么多年,慕少帅,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猪脑袋!哈哈哈哈~”陈维民狂笑不止,笑容凄厉。
陈维民笑着笑着忽然停住,双眼充斥着愤怒和悔恨,他看着慕千夜,冷静下来后说道:“慕少帅,我们也来做一笔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