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放开我的手,你是谁呀……」
猗窝座感觉自己忽然被人给拽住了,一时之间居然使不出丝毫力气,没有生出丁点的愤怒,内心满是宁静。
“请停手吧,去彼世吧……”
「不行,我必须杀了他们。」
“为什么?”
「我必须变强,碍事的……就杀掉。」
猗窝座索性也不再朝着炭治郎前进了,待在原地,与脑海里的那个身影对话。
他现在马上就要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了,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悸动,他很好奇那种感觉,想要搞清楚自己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变强?”
「因为……」
「不强的话……就无法带回去……」
好奇怪啊,明明我头都还没有长出来,现在却感觉头非常地痛,痛到深入骨髓……
「无法给……父亲带药回去……」
「不变强的话,就不能带着偷来的钱包逃跑……」
「不变强的话,遭到报复也赢不了……」
「不变强的话,会被奉行所的人捉住,被判刑……」
猗窝座呆呆地回应着脑海中的那个身影的问题,无视几乎快要疼炸掉的大脑:
「我想起来了……」
「我是狛治,是“鬼之子”,出生就已经有了牙齿……」
「母亲是被我吓跑的……」
「而父亲……」
“狛治!狛治!”
“听说你又被抓了,你父亲上吊死了……”
「死了啊!!!」
狛治,抱歉给你添了麻烦,你还能重来,正直地活着,我还没有想活到不惜夺人钱财的份上。——狛斗
「不管是遭乱鞭挥打,还是被打断骨头……」
「只要是为了老爸,被打个几百年,我也抗的下来。就算是受到偷盗的刑罚我也扛得住……」
“反省吧!给我认真工作啊!别整天去偷别人钱包了!”
「吵死了,闭嘴,混蛋……」
「药真的很贵的啊,钱不够啊。」
「老爸越来越瘦,背后开始浮现出嶙峋的骨头。我想给他吃更营养的东西,我一定……能治好他……」
「为了老爸,我死了都无所谓……」
「可为什么?」
「为什么老爸上吊了呢?」
「穷人连活着都不被允许吗?!」
「老爸……」
「这种世道……见鬼去吧!」
“为什么这些狗屁不如的家伙能活着?而我老爸就必须去死呢?!”
“你们通通给我去死吧!”
“老爸才没有做任何坏事啊!才没有添什么麻烦啊!为什么要道歉!”
「那一天,我打趴了镇上所有平时看不起我的人,打趴了所有在暗地里骂我老爸的人……」
「然后我被官兵五花大绑地丢进了河里……」
「索性我在淹死的前一刻,用我身上的骨头渣子割开了绳子活了下来……」
「然后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反正不怀好意的人我直接揍趴下,运气好还能捡到一顿饭吃,再不济也可以扒下他们的衣服,穿在身上……」
「冬天真的很冷,我在遇到那群“好心人”前,只穿着夏天的浴衣……」
“噢哦哦!”
“居然徒手打败了七个大人,你很有天赋嘛……”
“要不要来我道场?我这里一个门下生都没有哟~”
「然后我遇见了一个十分让人不爽的人……」
「一个胡子拉碴的家伙突然想要让我当他的学徒,我自然是拒绝了的,照着以前的惯例,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
「随后我就被揍趴下了,轻而易举的那种,我连他衣角都没碰着……」
“嗯,首先,来脱胎换骨吧,少年……”
「他带着我来到了他开的道场——【素流道场】。」
“我是庆藏,开了一家名叫素流的徒手战斗的武术道场,门下一个门生都没有,平日靠些杂物活维持生计……”
「混蛋,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和我有关系吗?要不是你这里管吃还管住,谁要跟着你来?」
“真的怪我太没用了,害老婆和孩子吃了很多苦。前些天老婆照看累了,就投水自尽了……”
“这下难办了啊……”
“那个谁?对,没错,就是你,我想先请你帮忙照看我生病的女儿……”
「把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家的房子交给我这种罪人,真的没关系吗?」
“哈哈,我刚把罪人的你狠狠揍了一顿,收拾掉了,没事!”
猗窝座撇了撇嘴,继续朝着昏迷不醒的炭治郎走去,反正等我杀完再想也是一样的。
这种无聊的过去……
「这种无聊的过去……」
“这是我的女儿,恋雪。”
「无聊的……」
“咳咳……”
“请问……脸……脸上的伤不要紧吗?”
「没……没事……」
「我住在了素流道场。」
“抱歉,总是麻烦你……都怪我,让你不能去练习,也不能去玩……抱歉……”
「受病痛折磨的人为什么总是道歉?」
“抱歉,让你费心了……”
“抱歉,咳嗽声那么扰人……”
“抱歉,自己不能自如地行动……”
「明明最痛苦的应该是本人才对吧?」
「明明也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做的吧?」
“咳咳咳……呜呜……”
「恋雪……身体真的很弱……我陪在她身旁一晚上,替换她额头上的毛巾,时常让她喝水,厕所也是抱着她去的……」
「好在我本来就是照看我父亲长大的,耐心比常人要好很多,也没什么辛苦的……」
“我没想过要去玩,空闲的时间我自己会找个地方锻炼的,你不用介意。”
“誒?”
躺在榻榻米上的恋雪好像很惊讶似地,然后不知道又脑补了些什么,竟然一脸可怜样地望着我。
“但是,偶尔也要转换一下心情吧……”
“今晚好像会放烟火,你去吧……”
「是啊,头敷好后我就背着你到桥前去看吧……」
“呜呜呜……”
恋雪哭得莫名其妙。
「照看病人唯一让我觉得麻烦的就是说着说着,恋雪就会突然眼泪汪汪地哭……」
「是不是整天躺着太消沉了?她一哭,我就很不自在……」
“啊——原来如此,狛治的狛是狛犬的狛吗?”
“果然你在保护着一些东西的啊,就像是保护神社的狛犬一样保护着咱们这个道场……”
“嘎哈哈……”
「师傅,也就是恋雪的父亲,发出了让人不爽的笑声……」
「没有武士身份或其他身份的师傅按照常理来讲是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土地和道场的……」
「其实是因为他在以前救了一个被山贼袭击的老人,那个老人非常感激,而且他还没有子嗣和太熟的亲戚,索性就直接把没有继承人的道场和土地让给了师傅……」
「但是,对于那些想要把土地和道场收归囊中的家伙们来说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比如附近的剑术道场就老是找素流道馆的麻烦,同时还不断诋毁我们道馆的形象……」
「所以,素流道馆没有门生……」
「但是,在这里练习,照顾恋雪……」
「拯救了我的心。」
……
「三年过后,我十八岁了,恋雪也到了十六岁,基本上不卧床了,可以普通地生活下去了」
“来一下,狛治~”
师傅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去客厅。
“你可以继承这个道场吗,狛治?恋雪也说喜欢你……”
“哈?”
师傅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而我看着红着脸低头的恋雪,心绪,一下子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刺有罪人纹身的自己,没能对未来做出什么好的想象,更别提未来还会有人喜欢我了……」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会有人喜欢自己。」
「我或许能向老爸说的那样,过上一个……正经的生活?」
「人生说不定也是可以重来的,对未来的一些期待开始迫不及待地膨胀了起来……」
「后来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自己不惜用性命守护的两人竟会遭到毒杀……」
「我答应了」
「我去给我老爸上香了,告诉他我马上要举办婚礼的消息……」
「我仿佛看到他正躺在我面前笑眯眯地祝福着我……」
……
「日落前,我就回到了道场。」
「在赶到之前,心里总觉得毛毛地,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不好的预感使我汗毛直立,横膈膜难反胃到痉挛……」
“他们好过分……”
“因为一直有你和庆藏先生在的缘故,他们一直都赢不了……”
“居然在井里下了毒!”
“太残忍了!太恶毒了!连恋雪都被杀死了!”
「重要的人面临危机时,我总是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