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祢豆子很是沉默,本该在她记忆中会吵起来的弟弟妹妹如今竟格外的沉默,只有筷子与碗或盘子相碰时的些许细微声响。
“……”
“爸爸,哥哥呢?”
最终祢豆子还是忍不住问向了居于主坐上的男人。
只见其人有着一头与炭治郎相同的深红色长发,面黄肌瘦,左额天生有块浅浅的疤痕,动作很是舒缓,赤色的眼眸中黯淡无光,好似机械一般毫无波动。
其名为灶门炭十郎,乃是灶门一家的主心骨,哪怕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其在大家心中的地位仍然不可动摇,与他的妻子灶门葵枝一样是一个温柔的人。
“咳咳……”
“你在说什么?”
“你说的是咱们家下面三郎大伯的儿子吗……”
“很不幸,他今天遭遇到了猛兽了,再也不能陪你下山去镇子上卖炭了……”
“……”
听到这些话的祢豆子一瞬间呆滞住了,自己说的哥哥不应该是这个家里的长男灶门炭治郎吗?为什么身为自己哥哥的亲身父母连自己的孩子都记不住吗?
而且自己明明记得她从未出过雪山去镇子上卖过炭的,一切都是炭治郎在做的,可为什么似乎好像就没有哥哥炭治郎存在的痕迹呢?
祢豆子当即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了起来,“我吃饱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灶门一家的宅院,翻越围墙,径直朝着山下跑去。她想知道:究竟只是灶门一家忘却了炭治郎的存在,还是所有人都有问题。
……
“鬼?”
飞奔下山的祢豆子短暂停顿了一瞬后,便调转方向朝着散发出鬼的气味方向奔去。
……
“嘭!”
在一脚将这只躲在山洞里啃食人类的恶鬼的脑袋踢爆后,祢豆子才停下喘了一口气:
“呼哈……这个人就是三郎爷爷的孙子吗……”
祢豆子沉默地望着地面上已经被啃食得支离破碎的残肢断臂,最终无奈地甩出她的几滴血液落在那堆断臂中心:
“轰!”
樱红色火焰升腾而起,逐渐将覆盖的物体焚烧殆尽。
“我得离开这个地方……”
祢豆子皱着眉思考着,她在想如何离开这个唯独没有自己哥哥炭治郎的世界,她不想和不完全的家人们待在一起,哪怕自己已经死了,可还是希望自己身边能有哥哥炭治郎陪着自己。
遵循着冥冥之中的感觉,祢豆子又再次回到了让她感觉违和感最强的地方——「家」!
说来也奇怪,自从祢豆子把躲在山洞里的那只鬼杀了之后,祢豆子所看到的画面就开始变得诡谲了起来:
无头的驼鹿在雪地上自由奔跑,洒下一滩又一滩恶臭无比的血液;松树的树干上长出了一副副狰狞可怖的面庞,嘴中咀嚼着肉泥;遇见的行人看似最为正常,却让祢豆子觉得最为致命,因为她看见了他们的脸飞速裂开将莫名的生物捕捉至大脑后,又飞速复原,甚至在被祢豆子发现后,还能笑着跟她打招呼……
看着屋子里面其乐融融却又尽显其诡异的「家人」,祢豆子咬了咬牙:
“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家人!”
因为在祢豆子的眼中,「家」正被一股血红色的浓雾所笼盖着,一条条血色的丝线缠绕交织在「家人」身上,好似一具具提线木偶,嘴里嚼着爬满苍蝇和蛆的「佳肴」,喝着墨绿色的「汤汁」,中间的汤盆里漂浮着六太的头颅,几个弟弟妹妹们还在各自拿着六太的不同部位的肢体吃着,露出幸福的表情。
“祢豆子姐姐……你来吃呀……”
这时,漂在汤盆里的六太的头颅转了过来,劝诱着祢豆子加入分食他的狂欢中,笑的很是惊悚。
“……”
祢豆子终于忍受不住此等宛如地狱构图般恐怖的场景,额头青筋暴起,象征着鬼的尖牙被咬地嘎吱响,艰难地从嘴中挤出几个字后,便燃烧自己的气血,带着樱红色的火焰冲了上去:
“血鬼术……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