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你惹事生非,让你皇兄操劳过度。”皇帝厉声打断了萧澈的话。
萧澈赶紧回道:“是儿臣的不是,只是冰莲子儿臣正在命人去取,若是能再得到菩提液,对皇兄身体大有好处。”
皇帝还是没有立刻同意,而是犹疑片刻后,声音淡淡地说:“那是西凉皇室的至宝,人家不见得会同意。现在国库空虚,还是多要些财物粮帛更为妥当。”
萧澈对皇帝的回答极为震惊:这不对劲!
父皇一直为太子中毒的事耿耿于怀,这些年一直命太医为太子竭力续命。这次已经有解药的消息,父皇不该这个反应。
皇帝当然想救太子,毕竟是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可是一向心高气傲以为能万寿无疆的皇帝突然发现自己快要坐不了这张龙椅多久了。
皇帝他慌了,他舍不得这张椅子,他对这张椅子无比眷念。
老年皇帝该有的猜疑和不安感都来了。太子会不会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忽略不掉。
陆贵妃都能绿了朕,被朕强娶的皇后会不会也有可能。想到皇后自从生了太子,满心满眼就只有太子,连他都不怎么关注。
皇帝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不论如何,皇位至少要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不是那些手下败将的血脉。
于是心下一狠,神态威严地对萧澈说:“西凉应该不会交出菩提液,况且单有菩提液也治不好你皇兄。你还是先找到另外两味药再说吧。”
“可是父皇......”萧澈急了。
皇帝表情冷漠地挥手打断他:“好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萧澈知道八成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他低头掩藏了一脸惊疑之色,先迅速告退了。
萧澈离开御书房后立刻去东宫见太子。
寒冷的冬日,太子的身体比其它时候都要虚弱。他坐在软榻上,身披厚裘,脸色苍白如纸,连眼神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萧澈来到太子寝宫时,太子正靠在榻上喝药,苦涩的药味让萧澈皱了皱眉。太子刚咽下几口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是受了风寒。
萧澈见状,焦急地上前给他顺了顺气,关切地说:“皇兄,冰莲子很快就能拿到手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解药,为你解毒。”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碗,准备再次喂太子喝下。
太子努力克制住身体的不适,嘴角勉强扯出一抹温润的笑容安慰他自己还撑得住。
萧澈边等他喝药边同他说了刚才的事。
“父皇有问题。”萧澈目光如炬地看向太子,得出这个结论。
太子并没有多少惊讶,而是脸上露出一副疲惫之色,心累地点点头。
他这些天已经从父皇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不止如此,父皇对澈儿的态度也变本加厉。
太子前两天亲自向皇帝提过睿王救驾有功,就算不大加赏赐,也应将兵权还给睿王。
可皇帝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还把更多的权力分给了晋王。端王谋反事件之后,晋王刺杀睿王的嫌疑被洗清。
皇帝还话里话外暗示睿王不是继承大统的合适人选,他给萧澈的定位一直是当一位合格的藩王。
太子当时就急了:“那等儿臣走后,谁来照顾澈儿。”
皇帝神情颇有些无奈,声音却异常坚定:“朕会为他安排好后路,即便没有继承大统,他也不会死。”
太子很气愤。以澈儿的情况,等他和父皇都走后,他坐不上那个位置就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见到父皇一副主意已决的样子,太子知道多说无用,只能当即告退。
而在谈话期间太子一直断断续续咳嗽不止,按照往常惯例,皇帝早就担心得要命什么都先答应了。可那天皇帝硬是没多少反应,只是出言关心了几句。
鹬蚌相争,确实渔翁得利。看似人畜无害的晋王真厉害!
萧澈现在顾不得皇帝脑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他现在只忧心两件事:拿到太子的解药和找到自己的婉婉。
于是萧澈请求太子想办法让父皇准许他再次回边关驻守,这样他可以偷偷去西凉偷解药,顺便确认婉婉是不是真的跟着纪凌渊跑了。
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太子的。
很快萧澈就接到圣旨,因为西凉差点与大昭再次爆发战事,皇帝命他回边关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