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江先生病了,应当还未去国公府,待江先生身体痊愈,苏小公子也就无暇做这些了。”肖陏擦了擦额头冷汗,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皇上今日只是来见人,谁知苏小公子也在这……套人麻袋。
……
苏岫迈进观书茶坊,掌柜夏明州正和打扫书架的书童说话,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少爷来了。”茶坊夏明州给苏岫行礼。
“那书生到了吗?”
“来了,在厅中等着少爷呢。”夏明州回道。
三人一起往茶坊后的内院走去。
这间观书茶坊是苏岫母亲的嫁妆,原来是做布匹生意,入不敷出,苏岫便做主改成了茶坊。
茶坊后院是个小四合院,东西两间厢房,一间用来放置货物,一间给留宿的伙计仆人居住,主屋是座两层小楼,一楼苏岫待客,二楼是他偶尔休息的场所。
主要营生也不是卖茶,而是卖的书画、笔墨纸砚,附近有两家书院,来往书生居多,生意销路还可以,这也是为何之前布匹生意不好的原因。
铺子里会给抄书的学生免费提供笔墨,书抄完也是当场结账,所以名声不错,书院学生闲暇时都愿光顾茶坊。
今日苏岫过来是收到夏明州口信,有个书生想卖书,开价甚高,掌柜做不了主,请他过来定夺。
江舟打了帘子,便见厅中坐着一个只着单衣灰袍的书生,手中托着本书,面色愁苦,坐着发呆,旁边桌子上放着茶水点心,也分毫未动。
见到来人,书生忙起身,目光落在夏明州身上。
夏明州介绍:“这是我们东家。”
姚素有些惊讶,这家观书茶坊在此地甚是有名,他也经常在这儿抄书售卖,从不拖欠,若忘记时间,还会提供点心,东家是有名的善主,只是未曾想到东主竟这样年轻。
苏岫未语先笑:“先生想卖书?”
姚素压下心底意外,作揖道:“鄙人姓姚,名素,乃是天同书院的学生,有家传古书,近日家母病危,急需银钱,才出此急策。”
苏岫摆手示意姚素就坐,自已也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面上带着关切之色道:“先生至孝,但有些事还是要说明白才好,先生也是我观书茶坊的老主顾了,应也知道,这里书向所有读书人,书卖给了茶坊,就不会再是孤本,先生以后若想再收回,也是必无可能得。”
姚素如何不知?但他今日来卖,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只能回去跪在先祖灵前赎罪。同时也被东主气度折服,士族因家传自傲,他小小年纪,收了古书却不想收藏而是留给世人观看,毫不藏私。
“我已知晓,刚才贵店掌柜已告知其中细节。”
苏岫又问:“先生打算要价多少?”
姚素面色涨红:“一百两银子,一次性买断,茶坊拿去如何卖,我皆不再过问。”
他已经打听过这些行情,若是失传经史子集定然珍贵,价格定然也高,可他这本并不是,充其量占个“古”字,若是拿去别的书坊顶多五十两,是自己如今正缺钱,看这观书茶坊平日善举,才想着来占便宜。
想到这里姚素脸上红色渐退,已显惨白,自己枉为读书人,茶坊东主无遮无拦,不藏不掖,他却想利用东主善德妄图投机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