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婧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不无惋惜地开口道：“时尚摄影大赛，今天本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日子，可惜了。”

闻言，梁霏霏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时尚摄影大赛这本是属于她的高光时刻。她在心中感慨警方的调查如此深入细致之余，嘴角强扯出一抹自嘲式的冷笑，极力掩饰着自己失落的情绪。

“后悔么？”唐婧盯着她问。

梁霏霏沉默着，摇摇头，低垂眼帘，不去看她。

“我们已经找林茉茉的父母谈过了，我本人很同情她的遭遇。”唐婧的语调依旧波澜不惊，可话中却透着共情的意味。

梁霏霏抬头看向负责审讯的女警唐婧，颇有些动容，显然她感动于唐婧的“善意”，作为摄影师的她，从来都是感性的，有时甚至是脆弱。善于捕捉来自人的微妙的情感变化和波动，正是她作为一个时尚摄影师，永葆活力的创作灵感。哪怕外表看起来阳光不羁，可骨子里，粱霏霏从来都是渴望着被认可，被关怀，被包容。她深知以警方的办事能力，要查出她和林茉茉之间的真实关系简直易如反掌。

梁霏霏翕动了一下嘴唇，说道：“没想到，现在警察审讯都这么人性化了，还有外卖咖啡喝？”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这并非她的本意。或许是经年累月的伪装坚强，让她不肯轻易表露真情。于是，脱口而出的话语，便带了些挑刺儿般的戏谑。

“有咖啡，才有故事，难道不是么？我想你进来这么多天，一定想了很多，你需要它。”唐婧似乎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包容般的轻笑了一下，语调依旧平和，完全收敛了职业气场和审讯威势。

“你确定我会说？”梁霏霏的目光毫无避讳地直视着唐婧，试探着问。

“既成事实无从遮掩，现在有人愿意听你说，不是好事么？”唐婧再度浅笑了一下，可她知道，这是心理上的较量，分寸拿捏，半点懈怠不得。

梁霏霏沉默两秒，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似是在可活动的范围内，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颓废，她帅气地端起咖啡杯，饮了一口，算是接纳了唐婧的好意。随即，缓缓开口道：“你，希望我交代什么？”

“我想听你们的故事。”唐婧语调愈加柔和，如同朋友间的倾谈。在她身旁陪审的丁小峰已多次瞥过唐婧，他心目中的副队长从来都是雷厉风行，敢说敢干的，这样温婉的她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他心下暗自服气，这样灵活多变，因人而异的审讯技巧，显然他还不具备，为了配合氛围，他也不禁刻意放轻了呼吸，唯恐给唐婧添乱。

听到唐婧说想听她们的故事，梁霏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突然自嘲地笑笑，看向唐婧道：“你应该已经从别人口知道我们的关系了，现在还来问我，想干嘛？”

唐婧没有恼怒，她认真地看着粱霏霏，温柔且坚定地说：“世俗的眼光只是一种评价标准，但未必是唯一的正确答案，只要真心爱过，就是勇敢的，就该被人尊重。”

唐婧的这番言论显然触动了粱霏霏，久被世俗偏见排挤，孤立无援的她，登时愣在当场。她慢慢地低下了头，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她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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