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一人大声喝道:“洒家先打发了你再说。”正是瓦洛佳到了。他身后跟着徒孙服务。瓦洛佳大踏步走上前去,一伸手,抓住两名西圣弟子,向众瞎子投过去,叫道:“金泽丰来也!”众瞎子挥兵刃乱砍乱劈,总算两名西圣弟子武功不低,身在半空,仍能拔剑抵挡,大叫:“是西圣派自己人,快让开了!”
众瞎子急忙闪避,乱成一团。瓦洛佳抢上前去,又抓住了两名西圣弟子,喝道:“你不叫这些瞎子们让开,洒家把你这两个混蛋抛了下去。”双臂运劲,将二人向天投去。瓦洛佳臂力雄健无比,两名西圣弟子给他投向半空,直飞上七八丈,登时魂飞魄散,齐声惨叫,只道这番定是跌入了下面万丈深谷,顷刻间便成为一团肉泥了。
瓦洛佳待他二人跌落,双臂齐伸,又抓住了二人后颈,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次?”一名汉子忙说:“不……不要了!”另一名西圣弟子甚是乖觉,大声叫道:“金泽丰,你往哪里逃?众位瞎子朋友,快追,快上山追!”十余名瞎子听了,信以为真,拔足便向山上追去。
万家欢怒道:“金掌门的名字,也是你这小子叫得的?”伸手啪啪两记耳光,大声呼唤:“金少侠在这里!金掌门在这里!哪一个瞎子有种,便过来领教他的剑法。”
众瞎子受了西圣弟子的怂恿,又想到双目被金泽丰刺瞎的仇怨,满腔愤怒,便在山道上守候,但听得两名西圣弟子的惨呼,不由得心寒,跟着在山道上来回乱奔,双目不能见物,一时无所适从,茫然站立。
金泽丰、瓦洛佳、服务及兰陵派诸弟子从众瞎子身畔走过,更向上行。陡见双峰中断,天然现出一道门户,疾风从断绝处吹出,云雾随风扑面而至。瓦洛佳喝问:“这叫什么所在?怎么变哑巴了?”那西圣弟子苦着脸说:“这叫作朝天门。”
众人折向西北,又上了一段山路,望见峰顶的旷地之上,无数人众聚集。引路的数名西圣弟子加快脚步,上峰报讯。跟着便听得鼓乐声响起,欢迎金泽丰等上峰。
白登身披白色长袍,率领了二十名弟子,走上几步,拱手相迎。金泽丰此刻虽是兰陵掌门,但先前一直叫他“长辈”,毕竟是后辈,便躬身行礼说:“晚辈金泽丰,拜见西圣掌门。”白登说:“多日不见,金老弟丰采尤胜往昔。老弟英俊年少而执掌兰陵派门户,开武林中千古未有之局面,可喜可贺。”他向来冷口冷面,这时口中说“可喜可贺”,脸上神色,却绝无丝毫“可喜可贺”的模样。
金泽丰明白他言语中皮里阳秋,说什么“开武林中千古未有之局面”,其实是讽刺他以男子而做群尼的领袖,“英俊年少”四字,更不怀好意,说道:“晚辈奉兰凝师太遗命,执掌兰陵门户,志在为两位师太复仇雪恨。报仇大事一了,自当退位让贤。”他说着这几句话时,双目紧紧和白登的目光相对,瞧他脸上是否现出惭色,抑或有愤怒憎恨之意,却见白登脸上连肌肉也不牵动一下,说道:“五常联盟向来同气连枝,今后五派归一,兰凝、兰英两位师太的血仇,不单是兰陵派之事,也是我五常派之事。金老弟有志于此,那好得很啊。”他顿了一顿说:“北极派盛竹子道兄、东华派龚政伟先生、南特派若干愚先生,以及前来观礼道贺的不少武林朋友都已到达,请过去相见吧。”
金泽丰说:“是。少林普光方丈和武当长春道长到了没有?”白登淡淡说:“他二位住得虽近,但自持身份,是不会来的。”说着向金泽丰瞪了一眼,目光中深有恨意。金泽丰一怔,便即省悟:“我接任掌门,这两位武林前辈亲临道贺。白登却以为他们今日不会来,因此不但恨上了普光方丈和长春道长,对我可恨得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