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杂役的伙食费克扣,实在是太过分,本来帮中就只配给一般帮众的一半,如今被这么克扣下来,竟然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谭雄在那里支支吾吾的,鲁渊实在是懒得跟他纠缠,忍着怒火说:“这个月,就这么着吧,下个月的伙食费,我自会去办!”
说完,他也懒得再搭理谭雄,大步离开。
算算时间,杂役也该收工回来了。
在他身后,谭雄点头哈腰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嘴角却带着几分得意的冷笑。
这么了解一圈下来,单单就这个伙食费,鲁渊就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无力感。
想要发火,却又找不到发火的对象。
痛骂谭雄,甚至于杀了他?其实都是于事无补。
没了这个谭雄,鲁渊还是得找人去承办这二十几个杂役每天的饭食。
要人去干活,中间就免不了中饱私囊的烂事。总不至于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那不现实,也忙不过来。
更何况,鲁渊还要腾出足够多的时间,用于修炼。
怪不得总管杜老谋说,人情练达即修炼,处理俗务,又何尝不是一种修炼。
鲁渊回到杂役住的院子,人果然都回来了,一个个累得瘫在床铺上,有气无力的。
两间大通铺里,没了张涛这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见到鲁渊进来,也没人注意到,更没人知道他如今就是众人的主管。
鲁渊来到陈昊四个小头目住的厢房,里头是空的,没有人。
他本来就想好了,要找这四个人好好“聊聊”,如今这一看,立刻就警醒起来。
好家伙,这四个人,莫非是跑路了?
他立刻回到大通铺,问:“你们可有见到陈昊、唐川、汤伟、邓浩四个?”
没人吭声。
一连问了三遍,都没有人回。
鲁渊心头无名火起,低喝一声:“我是新来的主管!可有人见到陈昊、唐川、汤伟、邓浩四个?”
这帮杂役一个个像是触了电似的,连忙从大通铺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抬。
看得鲁渊既恼火,又心酸。
他也曾是其中的一员,见到杂役主管张豪,虽然不至于是战战兢兢的,但也是不敢多说一句。
张豪当时的作派,那可真的是把这些杂役当奴仆使唤,稍有不顺,抽上一鞭子,那是常有的事。
死在他脚下的杂役,鲁渊亲眼见到的,就至少有三四个。
鲁渊问一圈下来,终于搞清楚状况。
一大早,陈昊四个小头目就带着杂役去码头上干活,到了早中饭时,就没见到人了。
不用多猜,鲁渊都知道,老杨头那个老相好姚丽珍出事,绝对跟这四个人脱不了干系。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受了主管蒋凡的指使,还是他们自作主张,抑或是昨夜装神弄鬼带给他们的压力,让他们承受不住?
鲁渊也不知道答案。
不过这个事,可不能藏着掖着,得赶紧上报。
鲁渊二话不说,在伙房小主管谭雄带着人,抬着一竹筐的掺糠窝窝头进来时,急急忙忙找到主管严涛,禀报这个事。
严涛坐在那里,大皱着眉头,额头拧成一个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