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杏儿姐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表，笑了，“我男人，老李回来了。”她站起来，双手理了理头发，整理一下衣服，对着外面大声喊，“来了！”

杏儿姐走出房间，进了院子，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杏儿姐的愤怒。

“杏儿姐。”门外响起一个无赖的声音，“我特地来看你。”

“这里不欢迎你。”杏儿姐说，“你给我滚！”

“今天由不得你了，要看老李的意思。”无赖的声音带着洋洋得意，“你问问老李，”这话是对着杏儿姐说的，“今天，这里欢迎不欢迎我？”

“老李，你说！”

“我......”回答的声音低沉而怯懦，但他没有禁止无赖进来。

很明显，出事了。

陌玉和添香放下窝头，到了院门口。

院子里，杏儿姐站在门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抓着门扇，把一个刀疤脸挡在门外。杏儿姐身后，站着一个矮胖子。他低着头，丧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说话啊，老李！”刀疤脸里面穿着红色的卫衣，外面披着黑色的皮衣。他叼着一根烟。烟头冒出青烟，呛了他的眼。他眯着一只眼，得意地说，“今天，我能不能进来？”

“你......”老李嗫嚅着。

“说啊！”刀疤脸瞪眼大吼，烟差点掉出来，只靠口水黏在嘴唇上。“我能不能进？！”

“让他进来吧。”老李轻轻拉下杏儿姐的胳膊。

“你个......”杏儿姐狠狠看了老李一眼，但没有说出重话。她使劲甩下胳膊，荡开了老李的手，也放开了抓着门扇的手。

刀疤脸得意地耸耸肩，把皮衣往身上裹了一下。他摆着腰，跨过门槛，进了院子。

杏儿姐快走几步，又挡在了刀疤脸的面前。她一把顶住刀疤脸的胸口，说，“就在这说，什么事？”

“老李！”刀疤脸转头看向身后的矮胖子——矮胖子一直没动，还在门口位置。

“说！”

“好。”刀疤脸拍了拍手，笑吟吟地看着杏儿姐，一副吃定了杏儿姐的样子。他竖起食指，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讲完了，你就明白了。”

“快说！”

刀疤脸捏着烟，使劲吸了两口，烟头亮了起来，在黑夜里格外刺眼。刀疤脸说，小时候，他家里有三个孩子，他是家里的老大，但他家里很穷。在他十一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卖掉了六岁的妹妹。

“我很喜欢我妹妹，我不想她走。我求我爸，但我爸说，妹妹想走。我不信。”刀疤脸皱着眉，说，“我妹妹被人带走时，我一直在哭......”他深吸一口气，“但我爸是对的。妹妹走得很开心。她跟在买的人身后，一蹦一跳，甚至没有回头。”

“知道为什么吗？”刀疤脸问杏儿姐。

“不知道。”杏儿姐被刀疤脸的遭遇打动了，声音里的怒气小了一些。

“小时候，我也不懂。长大了，我才明白了。”刀疤脸瘪着嘴，右手食指向下，使劲点着地，一字一顿地说，“到了新家，她就能吃饱了。”

“呸！”刀疤脸突然暴怒，使劲把烟头吐在地上，“养条狗，它不会嫌家里穷。但女人会，哪怕只有六岁！”

“你放屁！”杏儿姐伸手打了刀疤脸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刀疤脸的脸红了起来。。

“哈哈......”刀疤脸摸着脸，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杏儿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