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得太久了。”花姐嘴角还残留着大笑的余纹,眼里却流下两行清泪。她说,“十三年了,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早该有人结束一切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感觉:你会结束一切。”
花姐坐在炕上,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眼里充满了温柔、爱恋与憧憬。东篱村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了。过了一会,她断断续续说了往事。
花姐二十三岁那年,跟着心中的男人跑出了深山,来到了城市里闯荡。他们运气不好,遇到了刘武。刘武把他们带到这里,拿走了男人的肾。
“他们当着我的面.......”花姐侧着头,憋着嘴,脸上都是泪。她颤抖地举起手,似乎想抓住无可改变的过去,救下她的男人。“就像杀了一头牲口。他一直叫,一直叫......”
花姐凄然一笑,“女人是不是很无情?我就很无情。我没有跟他一起死,没有给他下葬。我做了刘武的情人,帮着他杀人,享受舒适的生活。”
花姐一个人自言自语,“我曾经想帮一个孩子。”
花姐说,那是个十八岁的男孩子,也是她第一个受害者。男孩子身高一米八,有健硕的身体,大大的眼睛,对世界和未来充满希望和憧憬。花姐不忍心害他,告诉了他逃跑的路线。“但他失败了,我也丢了半条命。”
花姐掀起肚兜,雪白的胸下,有一道陈年的紫色伤口。
“从那以后,我只按照他们说的做。但我一直在等,在看。”花姐说,“我就等着,他们下地狱的一天。”
“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陌玉离开了。
陌玉相信,花姐说得是真的。
陌玉想起了,玲花离开前的那碗饺子,那一夜的风流。
一个女人,在罪恶的深渊里,用自己的方式在赎罪。
但,花姐是无罪的么?
陌玉不知道,也无法评判。
陌玉走到院子,听到房间里发出哔啵的响声。
回头看,花姐点燃了房间。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花姐站在炕上,透过窗户向外看陌玉。她微微一笑,跳起一支简单的舞。她赤裸的身子,干净纯净。她的歌声温婉轻松,似乎放下了一切,回到了二十三岁。
那一年,她想走出大山,看看世界。
大火哔啵,电光闪烁,花姐脸上的笑更纯真、更简单了。
花姐继续跳着、唱着,“......冬季到来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筑出长城长,侬愿做当年小孟姜。”
歌曲终了,花姐在火光中向陌玉挥手告别。
陌玉心里一动,要救花姐。
房屋轰然倒塌,吞噬了花姐。
“不!”陌玉叫了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