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抓着柳莹离开了屋子。

英雄透过破旧的、只剩下窗棂的窗户，向外看：夏然抓着柳莹的头发，一直向前走......经过一堵画着百花盛开的红墙，两人的身影消失了。

大约十分钟，夏然从红墙后重新出现了，她的脸上挂着激动的余韵。鲁刚和夏心还没醒过来——英雄也没打算叫醒他们。

“发生了什么？”英雄走出屋子，迎上夏然。

“柳莹可以控制梦境，”夏然说，“我们前段时间与田牙大战......”

“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啊。”英雄其实注意到了，柳莹腹部的伤基本痊愈了。

“我们体力透支太大，警惕性变弱。上车后，柳莹施展术法，把我们引入了梦境。”夏然低着头，眼睛向上，看了英雄一眼，脸上微红，“我们被困在梦境中，各自做了属于自己的梦。”

“哦。”柳莹的能力很凶险：她不是简单的操控梦境，她能通过营造梦境操控人的意识，左右现实发生的事。英雄想了一下，说，“我去看看柳莹。”

“去吧。”夏然说，“她在红墙后面。”

英雄来到红墙后：柳莹被挂在墙上，衣服碎布条一样散下来，她全身是血，头发披散，已经看不清面目了，但她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柳莹。”英雄试着叫她。

“谁？”柳莹瞪大了眼，却似乎什么也看不到。

“我是英雄。”

“英雄......”柳莹咯咯地笑了。笑着笑着，她面目一变，正气凌然，唱了起来，“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唱着唱着，柳莹曲调一变，成了哀怨的戏曲，“望穿秋水，仍不见，痴心的人啊，泪连连.......”

气氛诡异起来：夕阳偏西，一抹淡淡的余晖，从墙后照过来。以墙和夕阳所成角度为界线，界线外，仍有光亮；界线内，光线昏暗。在昏暗的界线内，柳莹血染纱衣，照片一样被挂在墙上。她的表情忽而正气凌然、忽而哀怨深深......

英雄叹息一声，伸手一招，一柄长剑飞过，切断了柳莹身上的束缚。柳莹掉了下来。长剑托住柳莹的身体，缓缓地放在地上。

“咯咯......”柳莹躺在地上，笑得疯狂。

“柳莹，再见了。”英雄无法对濒死的人，再下杀手。他准备离开了。

“英雄，等等。”柳莹无神的眼里恢复了一丝清明，“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受罪了。”

“我......”

“我骗了你。”柳莹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交换，你杀了我。”

“你说。”

“不是你强占了......”

“砰”的一声。一颗带着巨大火焰尾翼的子弹，穿过红墙，射中了柳莹。一声轰鸣和一阵尘土后，柳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切都结束了，又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