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过去,枝头的幼鸟睡醒,唧唧啾啾地嫩声嘤鸣,成鸟来来回回飞走在整个南浔镇上空,不知疲倦地衔着红了半边的桑果儿。
一颗桑果咚地声砸了下窗柩,落在地上,又是啪嗒的一声,惊醒梦中之人。
江清清迷糊地睁开眼,昨夜又梦见在林家的日子,让她一时间头有些沉,分不清自己是在林家,在水阁,还是在江家。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团子不见了。
天光还未大亮,江清清穿好衣裳就赶紧出去,想问小荷她们有没有见他。
谁知小荷却先迎上来:“小姐,外面一大早就有人来,给您送了这封信。”
信?
江清清接过那略厚的信封,未料到里面有好几张纸,刚一拆开,哗啦啦飘下来了一沓银票。
“这...”小荷呆了呆,赶忙去捡银票。
春芹、夏菱也快步过来帮忙:“谁给小姐这么多钱?”
这些银票,一百两一张的有二十张,一千两一张的有三张,足足五千两的银票,叫这些丫鬟都看呆了眼。
江清清也面露疑惑,可等她看完了信,才知道,这是团子的家里人送来的。
里面未说清团子的身份和名字,只表达了对她救命的谢意,以及说清楚了并未进她的闺房搅扰她的名声。
且除却五千两之外,信中还送了她一个消息。
昨天刺杀她那些人,是江玉儿安排的。
下面写的都是些确凿的证据,包括江玉儿派谁去找的刺客,花了多少银子,找了哪些刺客,还有刺客的口供。
江清清看完,默不作声地将信重新折起。
“小姐,这是谁送来的信呀?”小荷好奇问道。
“是团子的家里人。”
江清清的心情有几分沉重,却不是因为江玉儿刺杀自己。
团子身上受过那么多伤,她就不信他家里人会不知情,这样的家人把他接回去,她怎么可能放心。
别说给她五千两,给她一万两,她都没办法安心。
可他家里人能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地把他接走,又把江玉儿刺杀自己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还出手这么阔绰,就说明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她也无可奈何。
想到那只糯叽叽的团子,江清清不由暗嘀咕了句。
小没良心的,走了也不跟她说一声。
他才刚走,她就开始想他了。
“小姐,小少爷呢?”
“昨晚他家里人来接他,我将他送走了。”江清清心情不佳,略显沮丧。
几个丫鬟见她心情不好,也不多问了,安慰道:“小少爷既然回家了,那以后肯定会好好的,而且他们家里给小姐送了这么多银子,小姐以后日子也能宽裕些。”
江清清如今手里最缺的是什么,正是银子。
有了这笔银子,她就可以大规模做一批香皂出来了。
可她笑不出来,于是摆摆手,回屋子去了。
谁知她刚回到屋子,便看到桌上多了一个瓷瓶。
她走过去拿起,才发现瓷瓶上贴着冻疮膏的标签。
昨晚睡前,这还没有这个...可见不是丫头们放的。
难道是团子放的?
江清清的心跳快了一拍,将几个丫鬟叫进来问了圈,她们果然都说不是自己放的。
“小姐,这药会不会有问题?”小荷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