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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惊鸿

在那个不谙世事的年纪,时常幻想有朝一日能够鲜衣怒马仗剑天涯。在那个玩世不恭的年纪,时常听歌哼旋律,不知歌词深意,看周氏电影只顾着捧腹大笑。回顾整个青春,弥漫着现在的我所缺失的灵气。

那时的我,酷爱在课堂上抖动机灵,把才思敏捷一股脑儿全用在活跃气氛上,经常会把年轻的老师和同学们逗笑。唯有在年长且严肃的班主任的课堂上,俨然是一副品学兼优的学生做派,自是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放肆的。反差之大,堪比川剧变脸。

那时的我断断续续地写过一些小说,多以诙谐风趣的天马行空为辅,以心生向往的校园爱情为主,将少男少女懵懂的憧憬展露无遗,那是如今再难写出的天真烂漫。

那时的我有一个异性笔友,在那个流行写情书的学生时代。同年级不同班级,字字不提爱意,处处充满情意。

她给我留下最惊艳的印象,不是让我在她家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梳妆打扮,不是她告诉我过马路的时候要走她没有安全感的那一侧,不是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转了一圈之后问我好不好看,也不是陪她吃饭、逛街、唱歌、打台球后送她回家。

她给我留下最惊鸿的画面,是她约我第一次见面时,心跳到嗓子眼的我迟迟没有应约。她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我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远远看见操场上的她用脚在踹一棵无辜受牵连的树。

本以为就此躲过一劫的我,却在她走上楼梯时,被一窝蜂看戏的同学们推搡到了无路可退的墙角。只见她从自行避让的人群中款款而来,慢慢靠近至身前,我们目光交汇时,她的脸唰得一下红到了耳后根。那一刻,我觉得她的脸比晚霞还要动人。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亲眼目睹一个女孩脸红的全过程。我的脑海是空白的,我的心跳是没有节奏的,我的反应是木讷呆滞的,我的言语是没有逻辑的。

那次出乎意料之外的初见,让我记不清是怎么逃离现场的,只记住了她那张红彤彤的羞涩脸庞,给不可方物的青涩润了色。

再后来,在我有意无意的与她保持距离的时光里慢慢疏远,直至我们做出选择后的音讯全无。我偶尔会想起她,就像此时此刻的小心翼翼。我不会刻意想起她,怕惊扰了初见时的美好。

我与她从未以恋人的关系相处,更像是友情之上恋人未满。我和她之间,像极了没有表明心迹的交往,任由不作为走向结尾。

想来这样也挺不错,至少能让她偶尔想起时,亦是如此心静如水。或许我们都曾想拥有一段从校服到婚服的爱情,就像我们都一直想拥有白首不分离的婚姻。

说来也奇怪,那些曾被亲手埋葬的过往,在填上最后一锹土后杂草丛生。在我途经时生机盎然,丝毫没有突兀森郁的感觉。

我曾拼命想要遗忘的东西,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想要努力想起些什么。最终还是得益于当时的决绝,成功的将一段记忆烧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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