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没有回应。

“你好！”江华侧身走入屋内。

梦境中，屋的正对面应该是一排落地玻璃门，门外就是这栋小洋楼的后花园。

现如今，落地玻璃门全被贴上厚厚的遮光膜，只有从遮光膜的缝隙中透过一点光亮。

林华借着光亮，慢慢挪步，来到一个废弃的壁炉前，壁炉上，摆满相框，相框里满是泛了黄的黑白照，大小不一，一张叠着一张。

黑暗中，他无法看清照片里的人脸，只看到惨白的面孔加上漆黑的眼窝，乍一看，似乎都长得一样。

林华慢慢往内挪步。忽然，有什么东西刮到脸颊。

他伸手去摸，好像是一只鞋，再顺着往上摸，似乎是一条腿、一个身体……

一束强光射了进来，照出林华头顶一张左右摇摆的人脸。

“啊～”他大叫一声瘫倒在地。

日光灯被打开。林华惊恐地遮住双眼。

“你在这里干嘛？快出来。”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林华抬起头，终于看清了挂在天花板的东西。

天花板上挂着的，不是一个，而是一排排，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提线木偶，又称「悬丝傀儡」。

“叫你出来听到了吗？”门口的男人举着手电筒，怒气冲冲地吼道。

“林旺？”江华从地上站了起来，朝门口的男人走去，“你是林旺吧？”

“什么林旺？我是姓林，但不是林旺。”男人一把拽出江华，顺手把房门关上，“不要随便去人家家里，知道吗？”

“明白，请问您怎么称呼？”

“叫我老林。”

“我记得您说是房东太太的朋友？”

“我有说过吗？”

“刚才你自己说的。”林华指了指楼上，想提醒男人刚才他来送箱子的事。

“我是物业的。”老林有些不耐烦，确认门被关上之后，背着手走出钟楼，嘴里似乎还嘀咕了一句“你管我是谁呢……邪了门了……”

惊魂未定的江华走上楼，刚把钥匙插入房门中，门“唰”地一下打开了。

“MD，你要吓死我啊？”

“大白天的什么死不死的？我饿死了，先把你外卖吃。”任仁杰嘴里塞满食物，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喷射白色米粒。

江华左右闪躲，但鼻尖上还是“中弹”。

“什么外卖，那不是你自己点的外卖吗？”

“我刚回来，怎么点外卖？人还没到，食物先到？切～”任仁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江华。

“的确是你的风格。”江华捡起地上的纸袋，查看起外卖单，“地址没错，3楼304室，但不是我们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那是谁的？”

“被系统打码了，只看得出是姓王的，电话136开头，6630结尾。”

“哦……”任仁杰头也不抬，坐在餐桌前继续往嘴里塞米饭。

“你不怕食物有毒？”江华拿起纸袋仔细检查，试图找出新的蛛丝马迹。

“如果我被毒死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任仁杰用筷子指向江华，“说，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怀恨在心？”

江华呆立在那儿，和任仁杰四目相对。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打破了房间中的寂静。

这敲门声异常轻微，虚弱的有些瘆人，要不是他俩同时安静下来，甚至可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