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手里,仍紧抓着被褥,只顾着遮盖自己。
她的膝盖磕在地上,破皮流血,吃了痛,开始嘤嘤啜泣。
陆文德坐到榻上,看着地上一跪一躺的两人,发笑道,“看吧,看个够。”
“一个狗奴才,一个贱丫头,其实倒是挺般配的。”
“这样吧,本少爷也有那成人之美,陆一方,之前答应你的,你娘的病我可以安排老侯去瞧。”
“但是,你也可以用给你娘治病的机会,跟我换这丫头。”
“一个病入膏肓,朝不保夕的老货,换一个风华正茂,嫩的出水的小蹄子,你要怎么选呢?”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陆文德被自己逗得狂笑。
陆一方抬起头,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水儿,咬着牙,恨恨道,“小人出身卑微,岂敢痴心妄想,辱没了水儿姑娘。还请少爷着人为我娘医治。”
说完冲陆文德拜了三拜,头磕在地上,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再起来,已是满面流血。
“无趣,真是无趣极了”,陆文德收了笑容,转瞬变了脸,怒喝道,“告诉你,你个狗奴才,本少爷的东西,就是拉出去配狗,也轮不到你!”
说完起身,陆文德伸手拽住水儿的脚,便将她拖上榻,又转头对陆一方喝道,“还不快滚?去找老侯,就说是本少爷说的,让他治你娘的病。”
陆一方倒退着出了门,又轻轻将门带上,长舒了一口气,迈步去寻那侯大夫。
侯大夫听陆一方说,是得了少爷的准许,也没多问,收拾药箱,跟随陆一方,去给他娘诊治。
侯大夫坐在陆一方母亲身前,搭了脉,捋了捋胡子,然后起身,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几副药,递给陆一方,“一日一副。”
陆一方大喜,连忙道谢道,“侯大夫您妙手仁心,竟然连药都备好了,我陆一方感念您大恩大德,来世当牛做马…”
“无妨,不送。”侯大夫给了药,转身便走。
陆一方拿着药,正要跟上去,送送大夫。
却听到侯大夫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唉,这傻孩子,竟这般孝顺,真是造孽啊。”
“本是偶感风寒,可这药这么一天天地吃下去,怕是好不了喽。”
“少爷也是,何苦为难这一户贱奴。”
“自从少爷被仙家收做记名弟子,便开始肆意妄为。前些年老爷又被召去国都做官,少爷更加无人管制。仙门子弟,竟是这等品行。”
“苍天无眼啊,我寄人篱下,这般行事,也是逼不得已。”
陆一方一惊,手中的药掉在地上,冲侯大夫的背影问道,“侯大夫,您说什么?”
“啊?我什么也没说啊?”
侯大夫闻言转身,疑惑地看了陆一方一眼,见他愣在原地没了下文,也不做他想,一挥袖,自顾自地走了。
“不是他说的?可刚才明明是他的声音啊。”
陆一方忖道。
“还有那会儿水儿的话,我均是听得真真切切。”
陆一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药,又想起侯大夫那段话,心道,
“事关娘亲的病,可容不得半点马虎,是真是假,我这便去问问少爷。”
“咳…咳咳…”
陆一方正要出门,却听见榻上的娘又咳了起来,便寻了个破碗,打了一碗水,端到榻前,服侍她喝下。
只是将药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