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认真地和沈之确讲道理:“……你老是这样做,会让我长不高的,这样我就会很难受。”
沈之确轻咳一声,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你要去见那位吗?”
“当然!”
沈良重重地点头:“这可是铁浮图再次出现的重要线索!不管是不是曾经的……总之,这种事情必须要上报才行!”
“——不过、确确,以你收集到的线索看,你觉得这个铁浮图会是我们的对立面吗?”
沈之确想起那个趴在鲁铁牛身上奄奄一息的干瘦女人,摇头:“目前来看……我认为他们并不是敌人。”
“哦、对了。”
在沈良若有所思时,沈之确又调换出了被压在下面的报告:“还有这份报告,到时候你一块儿向那位汇报了吧,我就不去了。”
“……?”
沈良疑惑着瞥过去几眼:“这什么报告、重要性还能和铁浮图——”
“我草。”
小小的男孩儿呆呆地说出字正腔圆的两个字,僵硬地转过头:“你认真的?”
沈之确回他一个肯定的表情。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只名叫云丁的云顶兔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睡在露天的荒野之上。”
“凉风瑟瑟、四周还隐约有不知所以的腥臭味儿,美味的食物、温暖的床铺……这之前的种种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它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美妙的梦。”
“梦里的一切真好啊,它想。”
“可当它看向自己的胸前,却意外发现了一根柔软的被绒,这让它再次怀疑起来。”
“它认出来,这正是那只热情的星兽朋友拿给它的被子。”
“如果说是梦,那这个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云丁想。”
“可如果不是梦……云丁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而当它转过头、才看到高大消瘦的黑影同它脸贴着脸站立着,那腥臭的味道正是它露出锯齿的嘴,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云丁回——啊呀!”
“嘶!!!”
「咿呀!!!」
正聚精会神听故事的小青被狗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差点把魂儿给吓没了。
它下意识地反口一咬、在毒牙碰到暖绒绒的毛羽时反应过来,及时止住了毒液的释放。
这破鸟。
小青恨恨地在宝蓝色的羽毛上磨了磨牙。
这下子哀嚎的变成了狗金,它本来只是惯例在讲故事的时候小小的吓兽一跳——它是真没想到小青这么沉浸在故事里啊!
过于人性化的惨叫声不仅将宁芙、衣见月和塔莎的目光吸引过来,过路的人类和星兽有一个算一个,也都探头探脑地想看一眼是怎么回事儿。
结果一探头,就看到一只软趴趴的小白蛇(吓得)张着嘴嗑在一只鹦鹉的翅膀上,这只鹦鹉一边撅着屁股远离自己被“咬”的翅膀,一边拿另一只翅膀捂着脸。
怎么说呢,姿势很扭曲。
“……”
塔莎额头上的青筋抽搐了下,率先移开了眼睛:“它装的,不用担心。”
过路的人类和星兽就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可不是么,这装的也太不走心了,甚至连眼泪都没能挤出来。
宁芙&衣见月:“……”
“嘶嘶。”
「叫你吓我。」
小青象征性地磨了一分钟的牙,才在狗金越发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叫声中松开了嘴,“呸呸呸”吐了三口:
“嘶。”
「你好容易掉毛哦,搞得我一嘴都是毛。」
狗金的哭叫声戛然而止。
“我才不掉毛!我从不掉毛!我哪里掉毛!我不会掉毛的!”
某只鹦鹉一整个炸开,觉得自己听到了兽生最恶毒的诅咒,没有之一。
恶魔低语.jpg
在一阵激动的撇清后是一阵难言的寂静,差点炸成球儿的某只鹦鹉顺着小青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本来一片空白的地上,静静散落着一、二、三……足足十根毛羽。
狗金的脑子也一片空白了。
小青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毛呸了个干净,干呕了声后直摇头——
这毛掉的也太多了,怎么这么能掉的?
它也没使劲儿啊?
不过这羽毛的口感和颜色……小青咂吧咂吧嘴,怎么看着这么像泡泡的花球?
被起名叫“长命”的夜鹰幼崽左看看,右看看,明明是不同种类的星兽、甚至属性都不一样,却生生从那摊湿漉漉的、被小青吐出来的羽毛上看到了“亲切”。
它“啾啾”叫了两声,一头攮进了看似蓬松的羽毛“堆”上。
然后成功让自己的脑袋撞到了坚实的大地。
衣见月实在没眼看了:“……塔莎姐,你知道我姐最近在忙什么吗?”
本是想转移话题,但说着说着,衣见月越发觉得不对劲了:“早出晚归的,什么都不和我说,一问就扯些有的没的。”
“塔莎姐,你是知道的,我姐真的不擅长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塔莎心想你姐妹俩明明半斤八两。
“这你还真的冤枉你姐了。”
比起在这方面极为笨拙的衣家姐妹,塔莎明显就游刃有余许多,只是随便几句话,就打消了衣见月的怀疑。
看见衣见月和塔莎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宁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然后动了动耳朵——人类真的好奇怪,明明都是在担心,为什么不说出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