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也很好奇？”君承谨点燃河灯，递给白宣瑜，道：“你放。”

“为何......”她话还没说完，君承谨又道：“这盏灯是要送与那姑娘的，但碰上了你，便赠与你吧。”

“既是那姑娘的东西，小女不能要。”

“送与你，同送与那姑娘无异。”他声音含笑，似要摄人心魂，又道：“你说呢？白小姐。”

白宣瑜心头猛然揪紧，她只觉此话别有意味。

她不再回话，缓缓弯下腰，将那盏芙蓉灯托入水中。

“一人只得放一只，我的给了你，那你的呢？”君承谨道：“不如把你的给我把。”

他伸手接过河灯，燃了芯，也放入水中。

两盏河灯就这么流向金溪，悄无声息地混入茫茫灯海之中。

“殿下，民有传说，先前有杜娘与李郎相换河灯，冥冥之中结下缘分。”她顿了顿，斟酌道：“难道殿下也想结缘？树大招风，并非良策。”

君承谨自然明白她话中之意，道：“既是传说，这么在意干什么。”

“但若你想，明日大可过府一叙。”他笑得不怀好意，道：“谈谈请婚书。”

白宣瑜有些愠怒，背过身去。

“高处不胜寒，此地虽风光大好，却并无他人前来，官府也是不许的。”

“这么说的话，你算是私闯禁地，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君承谨笑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道：“现下外首又加了巡员，白小姐，你怎么出去？”

“走原路，那里没人知道。”白宣瑜应道。

“我知道，外头那群官兵也发现了。”君承谨仍是无所谓道：“怕是出不去了。”

他慢慢步至她身边，略略弯身道：“但我可以带你出去，很多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

“那群官夫人找你的不是，我可以让白知州官复原位，仍旧风光，教那些人看看，本王罩着的人，没那么好欺。”他眸色墨黑，似有困兽奔腾。

“这次的高台无人敢来，只因它险峻又危险。”他眯起眼，道：“但今日有你，亦有我，你怕吗？”

白宣瑜没有说话。

“但这高台，也为前人所建筑，而后有人坠亡，才封了路，这种地方，天子都不敢来。”

“站在高处才瞧得远。”他道：“你定是懂的。”

“殿下何故。”白宣瑜敛眸，看不清神色，道：“小女并无此志，只愿家族平安。”

君承谨步步逼近，她甚至能闻见他身上的檀木香，只听他道：“太后葛氏外戚专政，想要对世家下手，第一个便是叶家，叶家覆灭，接下来便是白家。”

“你说家族平安，以何平安？”

“白侍郎生而正直，不惯逢源之术，白家上下，皆是清官，但再清白的织布也能被染色，众臣看得明白，整个大周，谁敢与白叶两家交好？”

白宣瑜双手收紧，眼底复杂，身体微微颤抖，步步后退。

君承谨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回，在她的耳边道：“我敢，本王敢。”

“现下只有两个选择，坐等覆灭亦或是同本王一起。”他声音低沉，道：“除掉太后。”

白宣瑜身躯震了一震。

他说的极有道理，她也不是不懂，只是不敢拿家族冒风险。

可如今，她的确没有选择。

她轻叹一声，开口道：“小女，愿同殿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