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觉得饥饿难耐,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林安起身来到隔壁。
跟姐姐林屏打了个招呼,便帮着生火,让她负责加水煮粥就好。
林屏则惊讶于,往日总是说“君子远庖厨”的弟弟居然帮忙烧火。
不过这对她来说倒是好事,洗了一下午的衣裳冻得她手到现在都在发抖,回家还要做饭伺候弟弟,让她心神俱疲。
父亲失踪后,整个家的担子都压在她身上,让她有些不堪承受,毕竟再怎么能干,她还是个女人。
两个人做饭,速度比中午快了许多。
在林安的强烈要求下,这次加的米糠比中午多上一倍。
林屏虽然不舍,但还是听他的话照做。
一锅米糠粥有三分之二进了林安肚子,林屏吃了半碗就推说不饿,怎么也不肯再吃。
林安没有办法,只能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让林屏过上富足生活。
麻利收拾掉碗筷,林屏坐在灶前,借着还未熄灭的火种,缝补林安有破洞的衣裳。
不知是不是火光太暗,林屏“啧”一声,脸上露出痛楚,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
“小安,今天晚上吃了两天的量,家中米不够了,你明天去买些吧。”等手指不再冒血,林屏瞧着坐在柴墩子上的弟弟,小心开口道。
“我明日接了城里裁缝铺的活,大早上就要同李嫂她们赶到店里,要大半天才能回来,只有你去买。”林屏赶忙解释,声音越说越小,怕林安发火。
她这个弟弟是读书人,最不喜欢做这种粗活苦力活,觉得有失脸面。
“好,姐你什么时候下工,我等你一起回来,路上怕不安全。”林安点头应下。
“没,没事,不用等我,我和村里几个婶子一起回来。”听见林安的话,林屏一阵失神,好半晌才回道。
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从生病醒来后有些不一样了,往常他可不会说这暖心的话,这让她一时倒有些不习惯。
姐弟两闲扯了几句,林安又拿起斧头劈柴试了试。
“啪擦。”
一根圆木被林安轻松劈开。
之前只能劈进几寸,现在稍一发力便轻松将圆木劈为两截,甚至只需一眼,林安就知道从哪个角度下斧最省力。
等柴火完全熄灭,屋里已经变得一片黑暗。
没有点灯,最劣质的灯油也不便宜,没有要事普通人家晚上一般不用,都保持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借着透过窗纸的月色,姐弟二人各自上床歇息,为明天的事情养好精神。
......
第二天,日头初升。
林安醒来并没发现姐姐的身影,只在桌上看见一个打着补丁的荷包。
倒出来数了数,里头拢共有十几个铜板,是林屏这些日子攒下,留给他买米用的。
用冷水沾湿毛巾擦了把脸,在屋外捡干净的雪含在口里,权当是漱口。
吃都吃不饱的贫苦人家,也没必要太过在乎仪容脸面。
漱洗完毕,把荷包好好藏在胸口缝制的内衬里。
林渊又找出原身当宝贝的几本破书和纸墨笔砚,用一块破布打包好。
这些东西哪怕都是都是最劣等的,也能卖些铜板。
反正他日后也不打算考取功名,没这个本事,留着也是浪费。
拿好东西,把斧头别在腰间,林渊便推门上路。
横岗村里南山城有三十多里地的路程,哪怕加快速度走,也要一个多时辰。
如今雪天路滑,走得还要更慢些。
冬日里天黑得早,不早些出发,回来时天色暗淡,路就不好走了。
不算买米的时间,这一来一回就要四个多时辰,今天应当干不了其他事情,砍柴看来只能明天再说。
林安心中盘算着,留下一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