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拳？”

章一点点头。

“拳头雨点样落在身上是很痛的！”络腮胡抬起脸，用鼻孔看着章一“比你们所谓的校园暴力痛多了。”

“你还是回家呆着吧，这里不欢迎未成年。”络腮胡直接无视章一。

“出场费是多少，赢一场有多少钱？”章一把手插进短裤口袋，拳头落在身上疼不疼不重要，出场金额对章一很重要。

一声讪笑从络腮胡牙缝里挤出来，他又抓了一把兰花豆丢进嘴里，咬的嘎吱嘎吱响“输了两百，赢了八百。”吐出一颗兰花豆壳，继续说“不过，你，输了一百，赢了四百。”

“凭什么别人两百和八百，到我这里却成了一百四百了？”

“因为你未成年，未成年打五折，最关键的是，你上台打拳，可能都没人想下注，因为从你上台到被抬下来，用时将不到一分钟。”

“没人下注，老板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我就拿不到工资，拿不到工资，就没有兰花豆吃。”络腮胡瘦子一打开说话的闸门，就收不住，连绵不绝。

络腮胡停住往嘴里送的一颗兰花豆，用食指和大拇指夹住，朝章一胸前一弹。

油腻的兰花豆击中前胸，在章一衣服上晕下一抹油渍。

“帮我安排上场。”章一一字一顿，尽力压低胸口的起伏。

络腮胡不再碎嘴，拿起手机对着章一咔咔拍了几张，一顿输入在电脑上，头也不抬的对章一说“给自己取个响亮的诨名。”

“角克，叫角克好了。”章一随口说道，那是“Joker”的音译，来自一部古早电影。

络腮胡拿出一个平板递给章一，让他在上面三个对手里挑选。“脚克儿，来给你一次选择对手的机会，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好运。”

平板上并列着三位对手：人高马大的“鼻涕虫”，装有一只机械手臂的“打击乐手”，另外一位身材矮小的“影刀”。

章一当然选了三个人里面身材最矮小的，68%胜率的。

指着他的诨名“影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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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用手指敲了敲话筒，介绍起了下一场将要出场的章一，并把他描述成一个截击高手。

而今晚的对战，是章一十几年人生里，第一次自由搏击。

带着黑色口罩的章一，一身灰色的长袖长裤缓步走向八角笼，一边皱眉。

忐忑，说没有一丝恐惧那是假的。

但是来都来了···

拥挤的人群在章一面前闪出一条路。

两边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或许，热闹越大，人群越激昂。

有人开始叫着章一的诨名“角克，”

慢慢的，全场的声音开始统一。

“角克，角克，角克···”

人群中一个十一二岁的独臂男孩，和经过身边的章一击了个掌，转身在八角笼门口，满背纹身那里下注，拿了筹码。

戴着口罩的章一在八角笼门口站了一下，弯腰迈过门槛进入笼内。

透过手指粗的钢丝，章一看向笼外。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动物园里的动物。

被嗜血的本能围观的猎物。

八角笼的门第二次打开。

闪身进来的将是自己的对手——瘦小的“影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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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不对！

怎么换成了“打击乐手？”

“打击乐手，”刚才章一在三个备选对手资料里看过，出场六十几次，胜率89%，也就是说十场比赛，他几乎赢上九场。

章一当然不会傻到选择赢面最小的“打击乐手”。

顶棚的音箱里，不失时机的响起络腮胡介绍“打击乐手”的战绩。

章一惊诧看着头顶上的音箱，张着嘴，多么希望自己听错了。

直到“打击乐手”的巨大身形，困难的挤进八角笼的小门。

把黑暗的身影罩在瘦小的章一身上。

章一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打击乐手”一步一步迈向章一。

两百多斤的体重，一米八几的身高，像一座肉山，向章一压过来。

那一刻章一感觉失去了所有的光线。

“打击乐手”每迈一步，地面每一次震颤，右手的机械手臂泛着冷光。

机械手臂？一米八几的肉体凡胎也就算了，再加上一条机械手臂······要知道安装机械手臂最基础的入门装，也动辄三五万起步。而机械手臂的攻击能力，也绝非肉身能够轻易扛下的。

他被络腮胡耍了，章一明明挑的是三个对手里最弱的“影刀”···

看着满脸横肉的“打击乐手”一步一顿压来，胸前的赘肉随之震动。

他感觉四周的氧气都被抽干，背上汗毛直竖，头顶发冷，感觉有冷汗冒出来。

想逃···

他转过身，疯狂拍打着小门，大声喊着“影刀···”

喊声淹没在如海的喧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