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寅也不好受，他从未闭过这般久的关，之前一直将燕音昭留在身边，借用研究燕音昭周身神性和一次次濒临死亡来修炼突破，现在燕音昭不在，魏寅还真没胆子赌燕音昭会救他。

闭关二十年，迟迟不能突破，魏寅选择先出关。赌博的魅力在于以小博大，以低廉的成本，在极低的概率下换得滔天的利益。但赌的前提，是有赌资，很可惜，魏寅现在还没获得。

摄政王闭关，昭王辅佐皇帝执政，以雷霆姿态整肃朝堂，修改律法，引得天下震荡，同族相残这种于他们而言再正常不过的事，居然触犯律法，简直荒唐！只这一条同族，就包括了长者手足，伴侣子嗣，甚至是伤其他人。

原本在王朝会给予强者自身一些优待，现如今强者的优待以家族或势力给予，这意味着，自己的修炼成果必须与他人共享才能最大化。

所有人都不理解昭王为什么会突然这般恶趣味，一定要建立这让所有人恶心的秩序，他们修炼，他们争夺，不就是为了高人一等，不受束缚，谦卑待人，如今却要将争夺来的资源拱手相让，伴侣？手足父母都不能信，谁敢信？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国舅居然率先实行了这项制度，并在其势力中定下铁律。

魏寅看着这二十年来燕音昭做出的一系列惊天大事，无视掉归顺魏严的国舅，以及自己被燕音昭明里暗里蚕食掉的势力，最终还是露出了不解。

随手焚掉这些信息，魏寅嗤笑一声。

“神果然喜欢管闲事，秩序最好的，最快的方式，是杀了有脑子的，给没长脑子的装脑子，为什么不杀呢。”

“姐姐，您要建立新的秩序，为什么不把那些违背您的人杀了呢？”

这个问题，二十年前燕歌晴也问过，燕音昭双目无神扫视着天空，企图随意乱飘找到及其薄弱，最好是天然的空间薄壁，很是无力的为燕歌晴解答。

“因为我只是无聊想玩啊，这糟糕的世界，我有这个实力，我凌驾在你们之上，只要我能离开这，我又不在乎结局。”

这个理由太过假意，燕音昭和燕歌晴都笑了，燕音昭都觉得自己快疯了，燕歌晴也觉得燕音昭开始变得怪怪的。

“这个世界被我吸走了一成，原本能维持的运作都变得迟钝了，你应当也能感受到，我之前和你建立了因果，还有些其他原因，所以救你。多亏了魏寅，我和这个世界建立的因果，我离开得带走你，同样的，我离开也得解决世界能量运转问题，否则牵扯过深，不利于我今后修行。”

燕歌晴略微思索，还是不解道：“姐姐，那魏寅呢，您和他之间的因果······嗯，您能看见因果吗？”

戳到痛楚了，燕音昭罕见的对燕歌晴沉默了，这是个好问题，值得思考。

倒不是说魏寅怎么处理，魏寅离不开这个世界的，他要是没有搞人造神灵这一手，只要让世界更强一步，他就能前往其他世界，可惜，燕音昭和世界建立了联系，世界对于顶点的认知成了燕音昭，在这个世界，从魏寅开始，不会再有一个界心能离开这个世界。

值得思考的是，燕音昭学不会查看，准确来说是测算因果。

“测算因果是一项很基本的能力，你到十二神界了，我调听门资料库教你，现在······嗯，我只能勉强算是知道因果建立，哎。”

顿了顿，燕音昭又道：“这一方世界，已经是界心囚笼了，魏寅和世界绑死了，他出不去，只要让世界维持之前的运转，我想办法斩断同这世界的联系，自然也就和他没有因果。有也没关系，主上的虹曦行宫阻断一切联系，哼，最多不过几百万年，新的轮替出现，他的因果也影响不到我了。”

“原本的方式适合养蛊，极端的进化终究只是一部分，浪费太多，资源少了要让世界运转更快，就得整理。我到现在都不理解，善于群居建立社会性秩序的人族，怎么到了异化人分支这里，会变成这样。”

“初见魏寅，我都只当他是个受了惊吓的少年郎，现在想来······啧，我还是想不通，后来神魂游荡寻找能助我恢复的能量，才看到在这世界就是常态，我那时神魂都快不能保持清醒了！这种情况下，还能遇见你这个例外。”

燕音昭含笑看向燕歌晴，在这待的越久，她对燕歌晴会认她做姐姐的事就越觉得意外，燕歌晴垂眸将手中炼制一半的材料交给燕音昭查看。“姐姐，这样淬炼可以吗？”

燕音昭扫了一眼。“力量输入能稳住，就加大输入量。”

魏寅自身自身也明白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明明已经摸到了壁垒，偏偏每次冲击又仿佛撞上了空气，根本不知道在哪。

燕音昭说的没错，魏寅不过是将燕音昭困在这一方世界的一道屏障而已，从看到燕音昭被不知名力量捅穿，那个出现在她身边的诡异存在开始，魏寅就知道，他的生活不再无趣。

脑子里莫名多出的能困住燕音昭的禁忌手段，还有之后有股想要抹杀他，却被阻止的力量，这种选择的时候，魏寅当然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早在用那个蠢货血祭之前，他就用自己的血做过实验了，原本以为有关系的是自己，但效果甚微，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矿石，自己也向燕音昭不断输入力量，真是无聊透了，他累得都直接守在了密室外，无聊疲惫到多一步都不愿意走动。

燕音昭的苏醒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意外，只是之后又沉睡，那种没办法随时取乐，没有掌控的感觉，让他重新潜伏追逐猎物的兴奋。

上一个猎物玩死了，再塑造一个不就好了，“魏小妹”，这个身份不错，不过可惜燕音昭不喜欢，从来没有听她叫一声哥哥。

想试试燕音昭的底线在哪，原本魏寅是给她安排几出大戏在军队，可惜还没等到那时候，燕音昭就先沉睡了。

不过在激怒燕音昭让她失控成为半个人造神灵后，魏寅对燕音昭表现出来的实力很是兴奋，仅凭威压就险些震碎他的灵魂，而燕音昭让他失血后濒临死亡顿悟反使他找到了修炼的捷径，若燕音昭全盛状态，那制作成傀儡，应当是有意思极了。

一次次的试探，一遍遍的刺激，燕音昭却总是能在给自己讲一堆莫名言论后冷静下来，虽不理解她真正想说的什么，但记下来，总会有还给她的时候，想想她的神色，一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