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请下马,容我去通报一声侯爷。
私兵将苏孝仁恭敬的请下马,一路小跑去了屋内通报。
什么是军纪,这就是军纪。即使对方位高权重,依旧也只听从主家一言。
不多时,姚铮领着一队训练有素的私兵亲自来门口迎接起了苏孝仁。
苏将军!姚铮作揖,对于这个镇守北塞的老将军,姚铮心里打一万个佩服。即使自降身份,也要对其作一揖。
他本今日上午便要回天海关的,谁又能想到苏孝仁会今早亲自来拜访。
在苏家或许闹的不愉快,但毕竟也是自己先抽刀兵。无怨其他人。
姚铮将苏孝仁请进屋内,让人奉了几杯茶水,恭敬的端给了苏孝仁,将其请到了主位,而自己则坐在次位。足以见得姚铮对苏孝仁的尊敬。
武人之间,总是这般开门见山。
姚铮也是知道这位老将军因何而来,所以还未等苏孝仁开口,便直接拒绝。
公道,法律,是国家红线条陈,这一点姚铮死守不让。
哎!小姚子,你是老子我看着当兵长大的。
你爹战死了,你哥战死了。就连你姐都死在了运动粮草的路上。
死来死去,你姚家就剩你一根独苗了,五年前你袭了你爹的爵位。成为掌管天海关的总都督。
正乾四年,你爹死在了关外三百里的战场上,尸首都挂在鞑子的旗帜上。侮辱我大庆。
我带兵百里追袭,将那群鞑子杀了,砍头!筑成京观,将你爹的尸首迎回来。
正乾元年,你哥不过十八岁,天海关破,你哥在乱刀下不退,被鞑子砍得尸骨无存。立章三十五年,那时候你姐十九岁,时任北塞三关的运粮官。
他被掳走杀死时,任死守粮道最后一道线。
你爹是个汉子,你哥也是!你姐更是个英雄。
说到这,苏孝仁似乎有些哽咽,这可是他亲身经历的事,又怎能轻易忘记。
如今你也大了,袭了爵,二十岁了,及了冠。
我们这些老头子却老了,我一生儿子不多,说来也可笑,一共三个,死了一个还有俩。
我也老了,比你爹还要大些。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鼎海也是你从小到大的玩伴。
哎!往事随风,小姚子,能不能看着我的面子上,放过他这一次。
苏孝仁为此,打起了感情牌。
苏孝仁子嗣也算是稀少,他也算是终于体会到了,老爷子的感觉。
在这一刻,他是真的认为自己老了。
他苏孝仁一辈子没求过人,更何况是求一个晚辈,自己的儿子千锤万打,那都是自己的儿子。
就像是自己是老爷子的孙子,自己无论做了多大的恶,那都是老爷子的亲孙子,做错了事,依旧袒护着他。
想来没有老爷子压着,这件事恐怕早就传出濉河去了。传到上面耳中,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苏!姚铮有些哽咽,心中的大义,与苏孝仁的恩情,他在内心不断斟酌。
哎!罢了。全当是我还苏伯伯百里奔袭,为我父迎回尸首,能够安葬故土的恩情了。
姚铮在反复挣扎中,最终选择了后者。
不过其还补充了几句。
不知者无罪,但这只是初犯,鼎海什么都好,唯独这张嘴,有些口无遮拦一些。
凡事有利有弊,能说会道是他的长处,凡事胡编乱造那就是他的死处。伯父还是好生规劝鼎海一番吧,
军不可一日无主。我先回天海关了,还往伯父好生斟酌。
或许姚苏两家的恩情在一刻全部偿还而清。
姚铮自后院牵出马,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哎!一口长叹,苏孝仁端起手边的浓茶一饮而尽,似乎在这一刻,他仿佛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