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说“巴尔虎兄弟,我没有什么恶意,你千万不要误会。”
巴尔虎说“我记得在柳姐的房间里说过,我家小姐只不过是富家小姐罢了,在京城的富人们,谁还没有几个相熟的皇族格格,阿哥们呢?小姑娘家家的,以为认识点儿皇亲国戚,就以为自己也是了,夸夸其谈,我这个当师父的有责任。”
吴悠说“她还是个孩子?”
巴尔虎说“过了这个中秋节,她就年满十八了,已经不能算是小孩子了。”
吴悠说“这不就快了嘛,到时候好好庆祝一下。”
巴尔虎说“这就不用了吧,吴先生,这件事儿我们以后还是不提为好。”巴尔虎认真的刮起了胡子,吴悠也不再说什么,他已经从巴尔虎的反应中得出了结论,现在躺在柳姐房间里的姑娘身份一定不简单。
巴尔虎的这套说辞多少带了一些掩耳盗铃的意思,但是这也能理解。如果不是阿烟卧底在三等舱的囚笼里,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柳姐气呼呼的坐在二等舱的餐厅里,阿贵叔跟祥仔正在跟戏班的成员们商量着今天要演什么戏,经过几天的联络,阿贵叔已经跟二等舱的厨师还有服务生们都打成了一片,看着柳姐心情不太好,阿贵叔给祥仔使了个眼色。祥仔便很知趣儿的将一杯茶放到柳姐身边。
柳姐一把将茶杯摔到地上,引的餐厅里的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们,祥仔也被柳姐这突然的爆发惊的说不出话来。阿贵叔则缓缓的走过来,拍拍祥仔的肩膀说“先把这儿打扫干净。”说完便坐了下来,把他的旱烟袋拿出来,塞好了烟丝。
阿贵叔的烟丝是专程去北京买的,作为一个老烟民,知道要出海去金山演出,这口烟叶也算是他聊以慰藉的寄托吧。阿贵叔在烟锅里放好烟丝,拿出洋火,擦了好几下也没有点着,柳姐从阿贵叔手里抢过洋火,帮阿贵叔点烟。
阿贵叔嘬着,一股青烟漂渺而上。阿贵叔说“哟呵,柳姐的火还真是不小啊,区区一杯凉茶确实无法起到降火的功效啊。”
柳姐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蹲下身子跟祥仔一起收拾着地上散落的茶杯的渣子,阿贵叔也不动弹,不说话,自顾自的抽着旱烟。
柳姐起身说“阿贵叔,您老见过的人比我吃过的米还多,您说说看,吴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贵叔还是不慌不忙的,他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的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柳姐说“当然是真话了。”阿贵叔很自然的将面前的茶杯挪开,柳姐翻了个白眼,笑道“阿贵叔,摔坏的茶杯我会赔的。”
阿贵叔说“本来就应该你赔。”
柳姐说“阿贵叔,是不是人老了,都一个样儿,婆婆妈妈的。”
阿贵叔说“吴悠这个人呐,其实好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不对,有关系。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柳姐被阿贵叔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坐了坐,以调整她内心的不安。可是这一切都被阿贵叔看在眼里,阿贵叔从柳姐的表情里看出了柳姐的心思。
柳姐说“阿贵叔,这你都看出来了?”
阿贵叔故作无知的问道“看出什么?”
柳姐有些不高兴的说“她喜欢吉雅姑娘。”
阿贵叔说“你都看出来了,还来问我干什么?”柳姐抱着茶杯,她的内心有些不可名状,说不出来的情绪和情感,可能真如阿贵叔说的一般,自己就是一厢情愿而已,对吴悠这个花言巧语的人贩子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阿贵叔敲了敲桌子,说“如果你把吉雅当妹妹看,就该提醒她要防着点儿。”
柳姐说“女人对这种事情很敏感的,只怕到时候吉雅会认为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阿贵叔问“怎么?吴悠有葡萄?”
柳姐说“我没感受过,我不知道,倒是他很会讨女人欢心。”
阿贵叔说“你喜欢他?”
柳姐一惊,说“我......”阿贵叔认真的等待着柳姐的回答,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贵叔。喜欢吗?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吴悠,一个人贩子,油嘴滑舌跑江湖的。说到底,自己不也是个跑江湖唱戏卖艺的,也不比他吴悠高出一头。
阿贵叔的问题,就像一把刀一样直戳她心底最深的疑问,她回答不了,只能用沉默和摇头代表着此刻的心情,或许以后的某个时刻她会想明白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