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曼对着兄长招手:“来吃饭。”
她已经吃过了早饭,给兄长留了大半的饭。
顾景元吃饭的时候,顾小曼检查兄长的身体,见他胳膊上、肩膀上、后背上,到处都是扫把抽的印子。
顾景元收回自己的手:“我没事的。”
顾小曼什么都没说,放开他的手。
她原来她打算想办法先攒钱给兄长买助听器,看来她要改变计划。
她要考学,不管多困难都要考。只有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她才能带着兄长离开这里,脱离赌鬼爹的控制。
可是她只上了小学,也不知道有没有报名的资格。而且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书本,没有资料,没有报考信息。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钱。赌鬼爹不会给她一分钱供她读书的,她只能自学。
她连纸笔都没有。
唉,难啊。
当天中午,许砚秋拎着小篮子进了顾家小院:“小曼,景元。”
虽然顾景元听不见,他每次来还是会象征性地喊一声。
顾小曼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针线筐。
许砚秋看到她脸上的手帕,手帕将她整张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感觉顾小曼今天的眼神没有之前那么灵动活泼。
她小时候比较文静,经常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做针线活儿。虽然年龄小,却跟着顾二婶学会了很多针线活儿,在同龄女孩子里算手巧的。
后来顾二婶去世,她消沉了将近一个月。等她恢复过来后,变得比以往活泼一些,经常爱开玩笑,给他讲故事,甚至带着他和顾景元一起玩一些幼稚的游戏。
她讲的故事十分有趣,而且每次都不肯讲完,勾的他每天都想来听。她玩的游戏也非常有意思,他玩一天都不腻。
他心里很清楚,顾小曼是见哥哥没有同龄玩伴,所以才想方设法把他哄过来陪她哥哥玩。
许砚秋喜欢她找理由叫他过来。
她挨了父亲一顿打,好像又变得有点消沉。
许砚秋感觉心里一阵阵难受,他宁可她不高兴的时候骂他一顿,也不想看她难过。
“小曼。”许砚秋轻轻喊了一声。
顾小曼对着他微微一笑:“小秋来了,进屋坐。”
她又忘了叫哥。
许砚秋拎着手里的篮子走到堂屋门口,垂下眼道:“小曼,我晌午在田里摸了一些泥鳅,给你几条。”
顾小曼伸头看了看,然后笑道:“小秋,你是属猫的吧,抓鱼抓泥鳅这么厉害。”
许砚秋见她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心里松了口气。愿意开玩笑,应该很快就能好。
顾小曼转身对着屋里的兄长招手:“哥,你来弄这泥鳅,滑腻腻的,我不敢弄。”
顾景元走了过来,接过许砚秋手里的篮子:“谢谢小秋哥。”
许砚秋笑了笑:“要快点弄,别干死了。”
兄妹两个当天中午就把泥鳅吃光,一条也没给赌鬼爹留。
当天晚上,顾耀堂没事儿人一样回家,然而堂屋里只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