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舞者。

当女子将手伸向舞台底下时，张无垠竟也伸出手做出了回应。

“那么，这位先生，你是否愿意与我共舞？”

“我愿意。”

恍惚间，张无垠缓缓走了上去。

何梓熙想拉住对方，却又想到了什么，停顿片刻，还是没有阻止。

张无垠来到舞台之上，站在灯光下，搭起林澜的手，搂住对方的腰，于这片幽暗的空间之下跳了起来。

……

比安娜自然没有答应对方的要求，大手一挥便要砍下对方的头。

却又是一晃眼，那白衣女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用手搂住对方的腰。

“可以别淘气吗？”

她反手一转，长刀向后刺去，却是落了空。比安娜转身看去，却见那女子正转着圈翩翩起舞。

“比安娜？”女子停了下来，抬起头疑问道，“我很想知道，为何你执意要杀我？我又没做错什么，我没伤人，也没破坏什么。”

“哪来的为什么？”比安娜再次袭去，这一次要比之前更加决绝，未有一丝迟疑，“你不死难不成我死？种子的存在就是一股污浊。”

“那么——”女子毫不顾忌，迎向比安娜的长刀，那股鲜血再次涌出，落在比安娜脸上，“成全你便是。”

那股温热感再一次令对方停顿了一下，比安娜咬了咬牙，手腕一转再次加重伤口。

女子半躺在比安娜身上，看着天空伸出手：“我为种子，本就不该存在于世间，但若我生为人，真想叫你一声——姐姐。

“我孤独太久了，很高兴你愿意陪我玩耍。”

红布划过，在布匹的遮掩下，女子变得轻盈起来，最后消散于此。

只留下一地的鲜血与这条红布。

比安娜收拾片刻，拿着红布朝剧院走去。

离得近了，她的瞳孔剧烈收缩，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本该是人山人海的剧院，本该是高大的剧院，本该是热闹非凡的剧团——此刻却是一座废墟，只有独自舞蹈的张无垠与底下观看的何梓熙。

比安娜走到何梓熙身边，怔怔地看着张无垠。

“来了？”何梓熙道。

“嗯。”

“看开种子已经开始消散了。”但很快，何梓熙又改口道，“又或许是说，张无垠已经走出来了。”

比安娜拿出红布，将其递给何梓熙。对方拿着这匹红布，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起。

“或许你应该发现，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自导自演，从一开始就没有林澜这个角色，我们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

“那种子总归是事实吧？”

“嗯，没错，种子的出现倒是无可掩盖的事实。但这一次的种子，你不觉得可疑吗？”

比安娜未语。

何梓熙也没去卖关子，而是继续道：“消灭种子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力量上彻底将其泯灭，另一种是归于根本，找到其出处要么感化要么销毁。

“而张无垠向我们展示了第三种，也是目前为止第一次出现的办法——自我泯灭。

“林澜，那个白衣女子，归根于还是张无垠内心对她的思念而介于种子幻化出来的。”

再次想到白衣女子对自己说的话，比安娜抹了抹手上的血迹，心里五味杂陈。

“能从一个极痛的过往走出来，其难度可想而知。这也是我一直没有主动出手的原因。”何梓熙转过头，看向比安娜，眼神略有些挑趣，“知道吗？这次种子的实力是取决于张无垠的实力的，而且它每受一次伤害，张无垠同样也会受到一次攻击。而就是如此的情况下，最后却直接迎上你的攻击，说明……”

“说明，他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比安娜淡淡道。

舞毕，张无垠紧紧握着拳头看向两人。

何梓熙笑了笑，上去迎接张无垠：“走，先去吃一顿饭，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嗯。”

张无垠没有拒绝，跟着两人来到了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