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坐在后金黄龙府新修的府邸中,周遭还充斥着新木头的清新味道和上漆的油料味。
就是在这刚刚立起来的屋子里面,男人发出了这片土地上最有效果的命令。
总动员的的命令已经发出去了,几张布帛上写的字加上印上去的私章,就让整个女真部落都被活动了起来。
“直捣黄龙?”
收到谍子传来消息的后金掌舵人又在再三从其他消息源确定了这个明庭要和自己开战的信息。
…
部落的头领来得很快,到了之后也没有宴会,除了战事紧急外,还有头人都出生在白山黑水间,苦日子才过去没多久的原因。
会议很快就支棱起来了,了解了每个部落的情况,大家也商讨完了对即将到来战事的理解。
制订好战术后,立马就着急忙慌的回去备战了。
但毕竟有那么多部落,等每一个头人都表达完自己这边的诉求后依旧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努尔哈赤送走了最后一个,自己曾经的战友,这个挨着棒子江边生存的部族参战的意愿并不高。
终于是在男人好说歹说下,他们才想明白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不对,是决定认可这个道理,五百个好汉子是他们最终派出的人数。
雪地上的马蹄印直直通向城门,没有一个马蹄跑出了队列。
自己这个老伙计马术是一绝。
很快的,雪又把蹄印掩盖了,而现在努尔哈赤正站在了殿外的白雪中。
挥手把想要上来给自己披防寒袄子的汉儿奴挥开,见自己肩上积雪,他早就在远处准备好了。
那脸上的谄媚,自己的女真儿郎一辈子都学不来。
但就是被汉儿奴伺候才是最舒服的,女真人再温柔的女子比起眼前这个奴才都是毛手毛脚的。
会伺候是一回事,男人吸了一口冷空气,好是快活。
另一方面,据他所知,这个汉人已经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彻底抛到脑后了,不仅仅每天穿得和女真一样,头发也是金钱鼠的样式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奴才对分配到他手下的汉人是最残忍的。
远比女真人残忍,为了讨主子们的开心,他可以把自己最喜欢小妾拿出来给来自更远林子中的生女真煲汤,只因为那个头人说了句看着好白好好吃。
努尔哈赤第二天听到后也不由得暗暗骂了据蛮子。
有个词叫啥来着,努尔哈赤努力在回忆头天前喝酒席间听到的那个词。
“皈依者的狂热。”
汉人还真是…
和汉人打了一辈子交道,他们本就是上限和下限差别真的很大,自己也读过几本史书,也知道他们之中绝不缺汉奸。
或许他们的兴衰也有一部分是取决于汉奸们掌权与否,比如那个出了大名的秦桧。
转念想到自己,一方面自己很自豪可以凭借十三副铁甲在汉人的围追堵截中起事,一方面自己又很庆幸,正是南边这些边军想要拿自己刷军攻,拿自己作为条件让明朝皇帝源源不断的打钱。
这才会放任来自己的壮大啊,当然还药感谢那群为了钱敢把盐铁卖过来的晋商。
想到此,努尔哈赤抬头看天,白茫茫的,又四处扫了一眼,还是白茫茫的,一股英雄气充斥在他心中。
“真是好生干净!”
成长于山林间的男人血液里面的原始的、渴望战斗的基因开始让他热血沸腾了。
无论明军有什么战术,有什么打算都无所谓了,探子说的什么明军分兵与否也没那么重要了。
反正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己。
确定这个了,努尔哈赤需要做的就是选好战场。
做好准备,在天时地利人和里面占得先机,往往就成功一半了。
打仗嘛,就是比谁犯错犯得少。
…
来年二月到三月间,在萨尔许,明军大败,自此,南方已见疲态的帝国对关外的后金再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