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人影一掠,停在了卫君卿面前,正是牧遇之。虽然隔着披风,但他此刻明显感受到了卫君卿怀中人的气息,正是桑榆,此刻她的气息时强时弱,竟是非常混乱。
卫君卿脚下未停,看到牧遇之,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眸中一亮,“跟我来。”
二人到了寄桑居,卫君卿拿出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往寄桑居的牌子上一晃,牌匾忽地产生了一阵波纹微微一荡,卫君卿喊了一声“跟上”,随即身影消失在波纹之中。
牧遇之神色一变,都传夕照谷的阵法博大精深。有多少人想要硬闯夕照谷,都被各种奇特的阵法困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他身影一闪,也消失在波纹之中。
牧遇之跟随卫君卿,进了一个类似密室的屋子。四周的墙壁由玄冰组成,散发出幽幽的冷气,墙壁上地上只有蓝色的萤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顺着小道继续走,眼前忽地开阔起来。这是一个拱形的冰室,四周都布满了玄冰,中心有一座石台。卫君卿小心翼翼地将桑榆放在石台上,此时桑榆的身体烫得可怕,即使已经到了冰室,热度也没有一点消散的样子。
“需要我做什么?”牧遇之自然不会认为卫君卿是让自己进来参观的,看卫君卿的应对,桑榆的症状应该发生过不止一次了,连这燚羽的晚晴楼都准备了冰室,可见这病症的棘手程度。
卫君卿之前祭出的令牌,应该就是打开密室的钥匙,这般隐蔽的处理方式,自然不会希望被自己一个外人知晓太多。但卫君
卿一见面就让自己跟上,可见是桑榆突发了病症,而应对的措施并没有准备完毕,她需要自己的帮助。
卫君卿略带欣赏地看了一眼牧遇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他往石台下方一按,石台下方发出一阵轰鸣。几条玄冰制成的锁链将石台上的桑榆紧紧锁起。他细心地将包裹着桑榆的披风理好,不让锁链直接触碰她的身体,这些年受的这些玄冰之气,已经让桑榆的体温比常人低了很多,落下一些病根,虽然这个举动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至少能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就当做是自欺欺人吧。
卫君卿微微一叹,“想必你也猜到了,我需要你帮忙。”
牧遇之看着桑榆烧红的脸颊和紧锁的眉头,“她救我性命,我自当义不容辞。需要我做什么?”
“你可能控水?”
牧遇之点头,他确实身怀水系灵力,从进入冰室起,他就能感受周围澎湃的水元素,想必这里的玄冰也不是凡物。
“你只需控制这些水元素,一会宝儿身上若是有”他似是难以启齿,停顿了片刻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烧焦的地方,
你便引水上去,能凝水成冰就更好了。”
烧焦的地方?牧遇之微微睁大双眸。
卫君卿又补充道:“不是普通的以水灭火这么简单,宝儿体内的火会有些狂暴,若是掉以轻心,你自己也可能受伤。”
牧遇之也知道当下卫君卿没有时间再细细跟自己解释了,只能先按照他所说的让桑榆渡过眼前的危险再说。
两人一左一右在桑榆的身边站定。
此刻桑榆的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狂暴,整个冰室都隐隐有些颤抖。
桑榆的左手指尖开始出现隐隐的焦色,随即是小臂,甚至脖子,脸颊。似乎就是这黑色的火焰,在由内之外地烧灼着她的内腑和皮肤,桑榆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汗水打湿了头发,而她紧咬着牙关,竟是一声不吭,但从她忍不住的战栗又能感到她此刻的苦痛之烈,锁链随着她微微的挣扎发出闷响,在这安静的冰室中回响。
牧遇之和卫君卿立刻调动灵力,周围的玄冰之气在二人身侧形成雾色的细流,拂过桑榆的身侧,扫过桑榆身上的伤口,还发出细微的响声。
牧遇之不由地有些惊愕,“这般,她没有危险?”他从未听说过有人体内的火会将自己的皮肉烧焦。
卫君卿紧抿着唇角,“你说宝儿救过你的命。”
牧遇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可能发魔心誓言,接下去无论你看到什么,都能为宝儿保密?”
牧遇之闻言二话不说,划破右手,血光微微一闪,脚下浮起淡淡印纹,誓成。
看着牧遇之行云流水地将誓言完成,卫君卿微微错愕。以这人的身份,即使桑榆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也有很多手段可以还掉这个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