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朝幅员辽阔,然因圣上提防武将的缘故便造成了虽仁人志士层出不穷,却皆投国无门的境地。荠州临海,遭遇海贼却无力还击,因而这带萧瑟之意更甚。
萧亦年望着漫无边际的荒芜突然想起临行前那人坐于殿前悠闲的斟着茶,却并不看他只是问,萧公子从不是愿插手他人之事的人,如今也要破例了吗?
考科举入仕不过是个做给别人看的幌子,他萧亦年不过十二三岁便登疆场,返京后便拜入莫老门下,若说闻鸡起舞便是勤勉,恐怕他还要略胜三分。
圣上看似器重萧家,实则也不过是雾影看花,虚虚实实早已看不真切。萧亦年倚在窗边看着马车所过之处尘沙四起,只觉心内疲惫不已。此次科考他定不能夺得什么好名次,他明白那位要的不是什么忠贞的心,而是完全掌握于手中的臣服。
不日便是礼佛日,他必须得赶在这几日办完宫里那位主交代的事。萧家作为为数不多拥有家兵的将门,于礼佛日是必须倾全力做好护驾任务的。
靖远侯如今体力大不如前,便将此重任提早交给了萧亦年,萧家往年不过一千精兵,又因老皇帝随着年纪越大,猜忌之心便越重,于是又被削去了二百人。因此今年的礼佛日所乘压力也越大。
“小姐啊,您慢些走便是,马车跑不了的。”春娟提了李寒烟的一众东西,跟在她身后,颇有些费力。
礼佛这日福辛寺宫外可谓是贵客云集,魏家到时正巧赶上康虞公主的御驾。王氏走在前面带着一众魏家女眷给公主行礼,宋长薇见此状便上前将王氏虚扶了起来,笑着道:“姨母可莫要再多礼了。”
魏熹越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却不想表姐竟依旧装作未曾看见的样子同母亲攀谈。她自觉没趣,正准备回过身来时,却对上了表姐康虞公主身后的一双眼睛。
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魏熹越歪着身子妄图引起宋长薇注意的样子。
魏熹越自然是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也大方的将目光迎了回去,以唇语质问他:“笑什么笑啊!”
宋长薇虽是与王氏一直在寒暄着,但也一直注意着魏熹越的小动作。意识到她的视线竟透过了自己看向了身后时,不禁有些奇怪,于是也向后看去。
看见身后的萧亦年时不由得也有些无语,“越儿,不得对萧公子无礼。”
那人竟是萧亦年……魏熹越内心不禁一阵惊诧,原以为不过是表姐身边的护卫,不成想竟是靖远侯府的嫡长子。思及此处她简直想顺势倒地不起。
萧亦年倒显无所谓,原就是顺便随康虞公主从宫里出来,准备去勘验萧家军的布防情况的。
“在下还要去检查一遍寺宫里的情况,就先告辞了。”萧亦年抱拳向宋长薇行过礼后便向前走去,经过魏熹越时,虽福辛寺宫外人声熙攘,但她还是听见了他以几乎为她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轻笑一声“可当心栽到地上。”便疾步掠过了她,朝后走去。
呵,什么翩翩公子,什么谦和有礼。虽是这么想着,然她仍忍不住的朝后看去,那人一身白袍,然以金丝为饰,银珠为配,并未有想象的超然洒脱之气,倒是多了几分的矜贵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