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熹越正吃的这桃花酿果子欢快,忽然见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扬起那张小脸一瞧,原来是李寒烟身边的小丫头春娟。
“我家小姐请姑娘到后园子里去呢。”
魏熹越下意识的向李寒烟坐着的方向望去,因着要看戏的缘故,原本挂在花厅里的不少花灯皆拿了挂在了花厅外的戏台子旁,一时戏台子那处的光倒是映的这厅里显得更暗了几分。故而李寒烟何时离席的,魏熹越竟也不知道。思索一番,她便也悄悄的离了席,转身便向后园子走去。
春娟在前面引着,行至回廊旁的一条由青石铺就的小路时,忽的听见假山那处有人唤魏熹越的名字,这地儿没点灯,仅春娟在前面挑着一方引路灯,此时就是春娟也被吓了一跳,走近一看,原来正是自家的小姐。“小姐,不是说好在回廊上等着的吗?怎的倒在这儿虎起人来了。”
李寒烟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指着回廊那处道:“那儿有人。”魏熹越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确实有两人站在那儿攀谈,背对着她们的那人看不太真切,只见是用玉冠高束起的头发,夜里的春风要大些,吹得他的长发随风翻卷。身姿挺拔高挑,身着一件当下时兴的锦缎袍子。站在他对面的人被他挡了个严实,仅能推测出也是一名男子。“今日府上宴请宾客,即使是同男子打了照面也不打紧的。”魏熹越回头看着李寒烟小声的说,可却又见李寒烟轻蹙起眉来拼命摇头,“那是外男,何况若是被别的什么人看到了,那可成什么了,若是再被我爹爹知道了定是又要禁我的足了。”
“是我思虑不周了,不若我们回到我的房里去,叫墨珠从小厨房端来几道今日从德运楼里采买来的甜品,再温上一壶新上的错认水,你便是陪我喝上几杯可好?”魏熹越浅浅的笑意晕上了脸颊,轻轻的牵起李寒烟的手,歪着头看她,像是在专等着她的话。李寒烟有那么一瞬的征松,月色的光好似全然落入了眼前这个姑娘的眼中,叫人挪不开眼,她轻轻的应了声好。
两人刚要准备往回走,却见原是在回廊上的两人已不知何时早朝她们这边走了来,众人避之不及,素心同春娟只得先一步上前来告礼。
萧亦年碍不住江承恩这小子的那张碎嘴便快步走在前面,不成想竟被两个小丫头拦住了去路。
“奴婢给二位公子请安了,我家小姐们在此处叙事,不知二位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此时江承恩也停下来看着这边,只见萧亦年笑着“多有叨扰了。”便一手反擒上自己的手腕,向反方向走去。江承恩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被拽了个趔趄:“喂!萧亦年!放开我啊。”
却又听见一道柔和富有磁性的声音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走那边。”倒是听不出大抵是个什么情绪来。
萧亦年,竟是靖远侯家的嫡长子吗!那位主,还未及冠时便随父去了边疆镇压叛贼,只不过当时魏熹越还小,又不在京中,具体是什么样的事也不清楚,只是后来听他们提起这位少年众人皆是赞不绝口,听说他去了边疆一二年,叛乱被平息了也就回来了,后来众人又说他文采卓绝,国子监的老夫子看了几篇他的文章都觉得后生可畏,听说他要参加下一次的春闱。魏熹越心内暗叹果真是个传奇人物,今竟就被她碰见了。她原就喜欢做些文章小诗,只不过偏偏生在了这女儿身上,她心底是艳羡他的,不过也仅是止步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