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
夜晚。
腾梓荆来见范闲。
范闲从南瓜里拿出范建刚给他的海捕文书递给了腾梓荆。
“这面记载你当年的罪行,是刺杀朝廷命官,这就奇怪了,鉴查院为什么会把你这样一个人归入门下,你又为什么要来找我?重操旧业?”
腾梓荆并没有解释,而是跪下来,求范闲带他去鉴查院,帮他拿一份不算机密的密卷。
从此以后愿意卖命给范闲,成为奴仆。
范闲并没有同意,而是坚持询问密卷的内容,问腾梓荆为什么要刺杀朝廷命官。
腾梓荆说出了当年的事。
当年他为了保护一对夫妇,得罪了郭保坤。
一天之后就被扣了刺杀朝廷命官的帽子,证人就是那对夫妇,就此定罪,被判了满门抄斩。
苦苦哀求无果,最终是鉴查院救了他和全家,条件是他加入鉴查院。
他曾经也想过去报复那对夫妇,然而还是不忍心。
“自此之后,我就明白了,在这个世界,没有黑白,只有贵贱。”
“我当时就想带着妻儿,离开京都,不为人知的过此一生就好。”
所以腾梓荆借范闲之手假死,不想留在鉴查院。
只是他回过家,家里已经被搬空,家人不知所踪。
他现在没法去查。
而鉴查院能相信的人只有范闲一个。
所以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求范闲帮他找到妻儿的踪迹。
范闲听完他的故事,认为他当初既然没有找那对夫妇报复,便是心中还有一丝良善。
决定帮助他找到家人。
再说了,他来到京都,是要干一番事业的,肯定要拉拢一批人。
腾梓荆这样的人用着放心。
腾梓荆离开后,范闲不由的想到了李承安。
这些日子待在醉仙居。
他可不光是沉迷女色,还怀着试探李承安的心思,颇有收获。
这几日来每每和李承安交谈,对方的言论往往都能一鸣惊人。
有时候看似普通的一句话里面,也蕴含着深意,让他思索良久。
范闲认为李承安这位四皇子其实也是一个妙人,完全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不堪。
“四皇子,生在皇家,看来做皇子也不是那么舒服。”
范闲猜测李承安是为了躲避皇宫之中的权力斗争,所以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纨绔,避开了其他人看不见的刀剑。
就是不知道李承安是想着蛰伏之后一鸣惊人,还是打算一辈子就如此,放弃那个位置。
他觉得搞清楚这一点很重要。
...
第二天。
早朝。
李承安换专属于自己的朝服,踏青砖,很快就来到大殿里。
朝臣们已经在这里聚集。
他们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议论着什么事情。
看到相熟的官员来了,也会前打个招呼。
李承安迈着随意的步伐来到了所有人面前。
一见到他。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有人暂停了时间。
李承安知道这是朝臣们不想和他接触,故意在孤立他。
但他也无所谓,也没有和这些人打招呼的意思。
他的名声早已臭名昭著,这些自诩清高的朝臣不喜欢很正常。
若是有人真的对他献殷勤,他才会觉得奇怪。
刚睡醒不久,李承安还有些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见他这副样子,略显安静的大殿内瞬间又变得吵闹起来。
对他这种极其不尊重朝会的行为进行批判。
李承安依然我行我素。
不过躺习惯的李承安觉得站着有点累,就朝着殿里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所过之处,朝臣们都默契的让开,让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两张椅子摆放在那里。
其中一张椅子已经有一个人在睡觉,还打着呼噜。
这是枢密正使,秦业。
另一张椅子暂时还没有人,它属于当朝宰相,林若甫。